猎户木屋的篝火渐渐熄灭,只余灰烬。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笼罩群山的薄雾时,三支肩负着不同使命的小队,已如融入溪水的墨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莽莽林海的不同方向。玄玑真人依旧沉睡,留守的云霖和几名护卫肃立在空荡的营地前,目送同伴远去,眼神中既有离别的怅惘,更有一种薪火相传的沉重。
联盟的生存之火,已不能仅靠固守一隅来维持。必须将火种撒出去,让它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寻找新的土壤,生根发芽,乃至星火燎原。
北疆线:陈啸林——铁血楔入,暗结边军
陈啸林带着五名精悍的“夜不收”老兵,扮作一队前往边境收购皮货的商贩,沿着崎岖难行的山道,昼伏夜出,向北疆重镇“铁壁城”迂回前进。越靠近边境,气氛越发肃杀。关卡盘查严密,不时有东厂番子和身份不明的黑袍人混在官兵中,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陈啸林等人经验丰富,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早已备好的、几可乱真的路引货单,有惊无险地穿过数道哨卡。他们没有直接进入铁壁城,而是在城外五十里一处名为“野狼峪”的偏僻村落落脚。这里曾是镇北军老兵退役后的聚居地之一,民风彪悍,对朝廷和东厂素有不满。
陈啸林独眼如电,很快通过特定的暗号,联系上了一位在此隐居的、曾是他麾下哨长的老铁头。在一间弥漫着马粪和旱烟味的土坯房里,油灯如豆。
“老铁,情况你也看到了,冯瑾和那帮妖人,是要掘咱们的根!”陈啸林声音低沉,将清风观的惨烈和星陨教的阴谋简要说了一遍。
老铁头默默听着,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搐,他猛吸一口烟袋,浑浊的眼中爆出精光:“他娘的!老子早就看那帮阉狗和装神弄鬼的家伙不顺眼了!将军,你说咋干?”
“眼下不能硬拼。”陈啸林摊开一张简陋的北疆地图,“我们需要眼睛和耳朵。你在边军旧部中还有威信,帮我暗中联络信得过的弟兄,不要求他们造反,只需留意边境异常调动、陌生黑袍人的行踪、以及……是否有百姓无故失踪或出现邪异病症。所有消息,通过‘野狼峪’的猎户线,单线传递给我。”
他顿了顿,手指重重一点铁壁城:“另外,想办法给侯爷递个话,不用明说,只需让他知道,北疆之外,还有人在抵抗,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契机。”
老铁头重重点头:“明白了!将军放心,这事交给我!别的没有,就是信得过的老兄弟多!”
一颗代表着忠诚与抵抗的种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埋入了北疆的铁血土壤中。陈啸林要做的,是编织一张覆盖边境的隐秘情报网,并保持与李牧之间那道微弱却至关重要的联系。
江南线:云芷与白清羽——细雨润物,凝聚人心
与此同时,云芷和白清羽在两名漕帮绝对核心子弟的护送下,乘着一艘不起眼的乌篷船,悄然驶入烟波浩渺的太湖。与北疆的肃杀不同,江南表面依旧繁华,丝竹管弦,市列珠玑。但水面之下,暗流汹涌。东厂对漕帮的监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她们没有去漕帮总舵,而是根据万山河提供的绝密情报,来到了湖心一座名为“残荷岛”的废弃庄园。这里曾是前朝一位获罪官员的别业,荒废已久,芦苇丛生,地形复杂,且有地下暗道通往湖岸多处,是绝佳的隐蔽据点。
白清羽的身体依旧虚弱,但她坚持每日在云芷布下的聚灵阵中调息,眉心的光晕虽弱,却愈发纯净。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不久,通过漕帮秘密渠道,第一批“病人”被送来——并非重伤员,而是几个被星陨教外围势力迫害、家破人亡、身心俱残的百姓。有的中了古怪的毒,浑身溃烂;有的被邪术惊吓,精神错乱;有的失去了所有亲人,心如死灰。
白清羽没有使用任何药物,只是静静地坐在他们身边,握住他们颤抖或冰冷的手,任由那微弱的心灯光芒,如同温暖的泉水,缓缓流淌进他们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灵魂。没有奇迹般的瞬间治愈,但绝望的眼神中渐渐有了微光,痛苦的呻吟变成了压抑的哭泣,最终化为对生命的微弱渴望。
云芷则一边加固岛屿的隐匿阵法,一边将一些简单的强身健体、凝神静气的吐纳法门,悄悄传授给这些被治愈者中资质尚可、心志坚定的人。她告诉他们:“邪魔可怕,但人心中的正气更强大。学会守护自己,才能守护他人。”
治愈一个人,温暖一个家;帮助一个家,影响一片乡。云芷和白清羽如同春雨,悄无声息地滋润着饱受摧残的人心,将反抗的意志,化为求生的勇气和互助的温情。这颗种子,生长得缓慢,却根基深厚。
中原线:洛逍遥——潜龙在渊,织网探秘
而活跃在中原腹地的洛逍遥一行,则如同潜入深水的鱼,面临的危险最大。他们扮作各种身份:洛逍遥时而时而是投亲不遇的落魄书生,时而是身手矫健的镖师,他手下的人则扮作伙计、脚夫甚至乞丐。他们的目标,是星陨教势力最根深蒂固的王都周边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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