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阻力再现:旧有观念与利益的阻碍
钱卫东的办公室里,烟味散尽,茶杯的碎屑也被勤快的小李收拾干净。这位务实的县长最终还是在林枫那份逻辑缜密、环环相扣的计划书面前,选择了与县委书记陈建国站在同一阵线。
清源县的两位最高主官,在“乡村振兴”这盘大棋上,罕见地达成了步调上的一致。
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县政府最大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全县所有乡镇的书记、镇长,以及十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村支书,都被召集于此。
主席台上,陈建国和钱卫东分坐两侧,林枫则坐在钱卫东的下手位。这个座次安排本身,就传递出了一个强烈的信号:今天的会议,这位年轻的副县长是主角。
会议由钱卫东主持,他简单说明了省委考察组即将到来的背景,强调了此次“创新试点”的重大意义,然后便将话语权交给了林枫。
“下面,有请林枫同志,为我们详细解读一下县里针对此次试点工作,初步制定的《清源县乡村价值重构计划》。”
林枫站起身,没有拿讲稿。他一夜未睡,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精神却异常饱满。他走到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几十张神情各异的脸。
他能看到,这些基层干部头顶的民心值,大多在-10到 10之间徘徊,状态也多是【观望/麻木】。他们是执行者,也是最容易产生惰性的一环。
“各位乡镇的书记、镇长,各位村里的支书、主任,在座的都是我们清源县最基层的父母官,对农村的情况比我更熟悉。”林枫的开场白很谦逊,没有半点官腔。
“我不想讲太多大道理,就先说两个词:‘盘活集体,能人带动’。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干的事的核心。”
他将自己在钱卫东办公室里那番话,用更通俗、更接地气的语言,重新阐述了一遍。他没有提什么“人才资本”、“价值重构”,而是用了更形象的比喻。
“村里撂荒的地,废弃的学校,塌了顶的仓库,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家当,现在都睡着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睡着的家当’叫醒,让它们变成能下金蛋的鸡。”
“怎么叫醒?就靠‘能人’。咱们村里出去的大学生、生意做得好的老板、在城里当了干部的,都是能人。还有像石盘村的王雷那样,虽然没读多少书,但脑子活,肯吃苦,敢在网上卖山货的年轻人,更是能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搭好台子,把这些能人请回来唱戏。台子就是村集体,戏就是产业。”
“村集体出地、出房子,能人出技术、出销路,村民们可以出力气、出土地,大家拧成一股绳,成立个公司。赚了钱,按股份分红。村集体有钱了,就能修路、就能给老人发福利;村民有分红,腰包就鼓了;能人有事业,也就留下了。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林枫讲得深入浅出,台下一些年轻的乡镇干部听得频频点头,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
然而,那些上了年纪的村支书们,却大多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观望,渐渐变成了怀疑和抵触。
林枫讲完,将目光投向台下,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陈建国和钱卫东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
“咳,”一个坐在前排,头发花白,皮肤黝黑干瘦的老支书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他是马家沟的村支书,马老三,在村里当了快三十年的家,德高望重,说话极有分量。
“林县长的想法……嗯,很新,很高。”马老三慢悠悠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是,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就说这个成立公司,搞股份,我们这些泥腿子,大字不识一箩筐,哪懂这些城里人的玩意儿?到时候账算不明白,你占一股,他占半股,为了几毛钱的红利,怕不是要闹得鸡犬不宁,连亲戚都没得做。”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主席台上的脸色,见领导们没有打断,胆子更大了些。
“再说了,把集体的地和房子都拿出去给‘能人’折腾,万一……我是说万一,他折腾赔了,拍拍屁股走了,那我们村里人找谁哭去?地还是那块地,可人心就散了。林县长,我们农村人,求稳当,经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林枫看到,马老三头顶的民心值是【-30】,状态是【保守/担忧】。他代表了相当一部分老派村干部的真实想法:怕麻烦,怕担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老三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附和。
“是啊,马支书说得在理!”一个胖乎乎的村主任接茬道,“林县长,我们村年轻人全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弱病残。你说的那个‘能人’,上哪儿找去?就算找到了,人家在外面一个月挣一两万,凭啥回我们这穷山沟,领着我们这帮老家伙干?”
这位村主任头顶的数值是【-2á5】,状态是【懒散/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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