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干燥炽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霍媔一下飞机,便觉一股热浪裹挟着赌城特有的喧嚣将她包围。
她无心流连霓虹闪烁的繁华,拖着行李箱,目标明确地直奔球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或许还能赶上王楚钦八进四的尾巴。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球馆入口,只看到最后离场的观众脸上或兴奋或遗憾的表情,以及大屏幕上早已定格的、属于王楚钦的胜利比分。
“唉……”
一声轻叹溢出唇瓣,带着浓浓的失落。她捏紧了手中那张印制精美的通赛门票,指尖在票面上王楚钦的宣传照片上摩挲了一下,“注定只能看半决赛和决赛了。”
那声音里满是无奈,她转身汇入离场的人流,那份雀跃被硬生生按捺下去,只余下对下一场赛事的加倍期待。
喧嚣糜艳的市区,霍媔刻意挑选了一间透着宋式国风雅韵的酒店。
办理入住时,面对前台递来的筹码兑换券,她微笑着婉拒:“Stay only in the hotel, no chips needed, thank you.”(只住酒店,不需要筹码,谢谢)
此刻,任何与赌博相关的喧嚣都与她无关,她的心早已系在那方小小的藏青色球台上。
“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
拿到房卡,她径直回了房间,仿佛只有安静才能抚平那一点点错过的遗憾。
半决赛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入房间,霍媔早已起身。
她对着镜子,难得地精心打扮:略施粉黛,波浪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换上了清爽合身的衣衫。她仔细检查了随身的小包——新买的包包装着必需品,还有那不离身的小风扇和装了薄荷水的水壶。
镜子里的她,眼神亮得惊人,那是混合着期待、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火焰。
再次踏入场馆,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哇,好多人啊!”
入目所及,几乎是一片红色的海洋。无数面印着王楚钦英姿的旗帜、写着“天选混双”字样的手幅被高高举起,在明亮的灯光下汇成汹涌澎湃的浪潮。
霍媔捂嘴笑着,多哈世乒赛那人山人海的狂热景象再次浮现脑海。但此刻,在这号称“全世界最难签”的美利坚土地上,竟也汇聚了如此多的同胞!霍媔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忍不住低声赞叹:“真牛!这阵仗,在哪都是主场啊!”
“姑娘,我见过你!”一个带着爽朗笑意的声音在身旁响起。霍媔转头,一位看起来精神十足、颇有“大姐”风范的中年女士正笑盈盈地看着她,眼神笃定:“多哈世乒赛,你就坐我前面一排!”
霍媔闻之讶然,随即绽开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这么巧啊?您还记得我?”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次观赛经历确实难忘,但她并不记得眼前热情爽朗的人。
“当然记得啊!你这么漂亮,印象深着呢!”大姐笑声爽朗,带着北方特有的豪气,“多哈那次,你还上电视转播镜头了呢!托你的福,我也跟着露了半张脸,哈哈!”
她的话瞬间勾起了霍媔的回忆——那次被镜头捕捉到的惊喜,以及后来因此暴露行踪,导致决赛都没能安心看的懊恼。
一丝警惕迅速掠过霍媔心头。
她飞快地环顾四周,果然看到有扛着摄像机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恳求对大姐说:“大姐,您有备用的口罩吗?”她翻了下自己的小包,里面除了手机、信用卡、美金和纸巾,确实没有这类“伪装”工具。
“有啊!不过这么热的天,你确定要戴?”大姐虽然疑惑,还是利索地从随身的大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口罩递给她。
霍媔接过口罩,迅速拆开戴上,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闷:“我是……嗯,偷摸着溜出来看比赛的,万一被拍到,不太好解释。”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两人相视一笑,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默契。
看大姐随身带着沉重的专业摄影器材,霍媔主动帮忙分担了一些,两人说说笑笑,像老友重逢般并肩走进气氛已然沸腾的赛场。
两人在VIP区域找到座位坐下,场馆内巨大的声浪几乎要将人掀翻。大姐一边调试镜头,一边随口问:“你猜,今天楚钦几比几拿下?”
霍媔的目光紧紧锁住中央那张光洁的蓝色球台,仿佛要将它刻进眼里。
闻言,她微微侧头看了大姐一眼,眼神里是纯粹的期待和一丝理性的担忧:“我当然希望他能四比零干净利落地赢下来。但……”她轻轻吸了口气,“小布的实力摆在那儿,绝对不容小觑,我做好了打决胜局的心理准备。关关难过关关过吧,只要最终能赢,过程艰难些……我也认了。” 她嘴角弯起一个带着点无奈的弧度。
大姐理解地点点头:“是这话!能赢就行!谁说一定要零封才叫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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