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惊心动魄的半决赛,霍媔感觉自己像被抽干了力气,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疲惫。她像一尾搁浅的鱼,直挺挺地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脸颊深深埋进带着酒店特有洗涤剂香气的枕头。
拉斯维加斯永不疲倦的喧嚣被厚重的酒店房门隔绝在外,只留下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
胃袋空空如也,发出一阵清晰又尴尬的“咕噜噜”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她烦躁地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水晶吊灯,在填饱肚子和懒得动弹之间天人交战。最终,饥饿感占了上风。
她挣扎着爬起,几乎是带着点认命的意味,抓起床头的电话,拨通了餐厅送餐服务,随后她重新瘫倒,闭目养神。
就在她意识有些模糊,几乎要沉入睡眠边缘时,“叩叩叩”——短促而清晰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这么快?”
霍媔心里嘀咕,讶异于酒店的效率。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向门口。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被拧开。
她脸上已经下意识地堆起一个礼貌而疲惫的笑容,一句“thank you”即将脱口而出——然而,门外站着的,并非推着餐车的侍者。
走廊暖黄的顶灯将来人的身影拉得颀长,那张深刻在她记忆深处、帅到离谱的脸庞,毫无预兆地撞入她的眼帘。
司湛?
霍媔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碎裂、消失无踪。
一道无形的寒冰自头顶灌下,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和思维。她瞳孔骤然放大,嘴唇微张,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眩晕感。
司湛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精准计算过她所有行踪后骤然降临的煞神。
他显然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他那双总是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眸,此刻正牢牢锁在她身上,像猎鹰锁定了无处可逃的猎物。
随即,他薄唇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了掌控感和玩味的弧度,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戏谑:“挺能跑啊!霍媔。”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拧开了霍媔被恐惧冻结的思绪。
他怎么在这里?跟踪我?
巨大的震惊瞬间被汹涌的愤怒和恐惧取代。霍媔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本能地,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行动——她用力地想要关上房门!
但司湛比她更快。
就在门缝即将合拢的刹那,一只穿着锃亮手工皮鞋的脚稳稳地卡住了门缝,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蕴含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大手猛地按在门板上,毫不费力地就将她拼尽全力的抵抗化为乌有。
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硬推开,带着一阵风。
司湛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旁若无人地大步踏进了属于她的私人空间。
“喂!司湛!这是我的房间!非请勿入懂不懂?你这是非法闯入!”
霍媔心脏狂跳,又惊又怒,像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紧跟着他冲了进去,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司湛对她的指控置若罔闻。
他闲庭信步般在房间里踱了两步,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床铺和散落的行李。听到她的话,他才缓缓转过身,那双冷淡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底深处却跳跃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冷冽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说出的话却霸道得令人窒息:“非法?呵。你人都是我的,还需要‘请’吗?”
这熟悉的、令人厌恶的占有欲宣言瞬间点燃了霍媔的怒火。
“脸皮还能再厚点吗?”她气得胸口起伏,脸颊染上愤怒的红晕,毫不畏惧地瞪视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分手多久了?八百年前的事还拿出来扯!我累了,现在、立刻、马上,请你出去!我要休息!”
她抬手指着房门,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司湛对她的逐客令充耳不闻,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提议。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径直朝着房间内的卫生间走去,边走边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慵懒的口吻说:“那正好,我也困了。”
他停在卫生间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带着**裸的暗示和挑衅,“等我洗完,陪你睡。”
这轻佻又强横的态度让霍媔气得几乎要呕血。
“司湛!”她拔高了音量,声音尖锐,“酒店不缺空房!你这大总裁更不缺那点钱!走!”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无声的对峙。
霍媔的愤怒像燃烧的火焰,司湛的平静却如同深不可测的寒潭。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大约过了一分钟,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才被司湛打破。他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慢条斯理地问:“所以,你是真的不想我在这里睡?”
霍媔被他这明知故问的态度彻底激怒,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不想!非常不想!一万个不想!请你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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