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的震动如雷霆咆哮,陈砚脚下的青石板顺着裂缝塌陷,露出底下盘结的机械管线。管线表面密布着苔藓状的暗纹,那些暗纹像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符文,随着幽绿能量的奔涌而明灭不定,宛如沉睡千年的巨蟒正在苏醒。江底传来的轰鸣裹挟着铁锈味的腥风,那腥风里仿佛还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让她脖颈后的寒毛根根倒竖,血液仿佛都化作滚烫的铅水,在血管里随着齿轮转动的节奏沸腾。每一次震动,都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撕扯着这片土地,要将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世人面前。
被虚空噬者寄生的祭司首领突然狞笑一声,那笑声阴森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像铁钳般掐住老渔民的肩膀,指甲深深陷入老人的皮肉之中。老人发出痛苦的惨叫,却无法挣脱这致命的束缚。祭司首领将老人推向旋涡,老人布满老茧的双手徒劳地抓挠空气,试图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东西。破旧的渔网在紊乱的气流中猎猎展开,网眼缠住的机械蝴蝶翅膀发出最后一声脆响。那翅膀上镌刻的 “第七卷” 字样在暮色中碎成光点,如同虚空噬者对所有抵抗者的无情嘲讽,仿佛在说,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逃不过命运的审判。
“住手!” 陈砚怒喝一声,石剑带着金紫色光焰劈向祭司。光焰掠过对方甲胄的刹那,黑色符文突然活过来,化作无数小蛇般的丝线缠住剑刃。她这才看清,那些符文竟是用影族先民的魂魄编织而成,丝线末端的骷髅头口中不断溢出黑色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影族被放逐时的绝望面孔,他们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光芒,与机械镜像如出一辙,仿佛在无声控诉着千年来的苦难。每一张面孔都带着深深的怨恨和不甘,让陈砚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愤之情。
祭司首领的喉间发出咯咯怪笑,笑声里混杂着虚空噬者的语调:“你的血脉,加上影族的魂魄,才能让主装置彻底觉醒。” 他突然扯下胸前的银色符文,符文背后露出个旋转的齿轮,齿轮中心嵌着半块月牙水晶,与陈砚的玉佩形成诡异的呼应,“看,我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祭品。” 齿轮转动时,孤岛的地面突然裂开环形沟壑,沟壑中升起十二根金属柱,柱顶的镜面反射着月轮虚影,将光芒汇聚成一道银色光柱。光柱穿透云层,与江底的旋涡连成一线,仿佛天地都在为即将降临的灾难奏响序曲。那光柱闪烁着神秘而危险的光芒,仿佛是通往地狱的通道,预示着一场巨大的浩劫即将来临。
五名幸存的渔民突然从钟楼冲出,他们的渔刀上绑着燃烧的桐油布,火焰在风中拉出金色的弧线,照亮了他们坚毅的脸庞。“陈姑娘救孩子!” 为首的青年将三名孩童推向寺庙偏殿,自己则扑向金属柱,用身体挡住反射的银光,“这些镜子在给江底传信号!” 他的皮肤在银光中迅速焦化,发出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却仍死死抱住柱子,焦黑的手指在柱面上划出深深的血痕。血痕中渗出的金色汁液,与影族的银色血液形成鲜明对比,仿佛两种血脉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了最后的较量。青年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他知道,为了保护孩子们,为了阻止这场灾难,他必须付出一切。
陈砚趁机冲向偏殿,却被祭司的锁链缠住脚踝。锁链上的倒刺穿透皮肉,冰冷的虚空能量顺着伤口爬升,所过之处的肌肉都在僵硬发麻,仿佛要变成金属。石剑的光焰突然暴涨,剑身上浮现出母亲的虚影 —— 是本源密钥中的星鲸之力在抵抗侵蚀。“记住平衡之道。” 母亲的声音混着潮汐声,“影族血脉与先民血脉,本就该共生。” 这声音让陈砚想起儿时在海边,母亲教她辨认星图的温馨场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她握剑的手更加坚定。母亲的虚影温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信任,仿佛在告诉她,她一定能够战胜困难,实现平衡。
偏殿的门板突然被漩涡吸开,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里面的一切都卷入江底。三名孩童紧紧抱在一起,惊恐地尖叫着。最大的孩子将鱼纹木牌按在墙上,木牌的金光竟在墙面画出完整的星图,星图中紫微垣的位置闪烁着微光,与地脉图上的标记完全吻合。“姐姐!这里有机关!” 孩子的呼喊让陈砚猛然醒悟,她挥剑斩断锁链,金紫色光焰将追来的两名祭司烧成灰烬,灰烬中飞出的黑色蝴蝶,翅膀上的坐标正随着旋涡转动而变化,仿佛在指引着某个神秘的方向。那些黑色蝴蝶在空中盘旋,发出诡异的嗡鸣声,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秘密信息。
祭司首领的齿轮突然加速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甲胄上的黑色符文渗出粘稠的液体,液体落地后化作无数影仆,影仆的手中都握着微型镰刀,镰刀上的银光与金属柱的反射形成呼应,在地面组成第二个阵法。“子时快到了!” 他的幽绿眼睛转向月轮,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虚空裂缝将在月轮顶点时完全打开!” 江底的漩涡中心突然升起座机械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与机械塔相同的青铜面具,面具的眼眶中射出两道光柱,将孤岛笼罩在巨大的能量场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味,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即将降临。那青铜面具散发着威严而恐怖的气息,仿佛是邪恶力量的象征,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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