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的夜雾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将渔船包裹得密不透风。陈砚掌心的星轮齿轮印记仍在发烫,印记中心的银色面具虚影随着船桨的摆动微微震颤,仿佛在与远处时核狱的信号产生共鸣。老渔民掌舵的手满是裂口,渔灯的光晕在他佝偻的背上流动,将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船舱堆积的渔具上,渔具里混着的半片机械蝴蝶翅膀正发出幽幽的蓝光,翅膀边缘的 “时核狱” 三个字在雾中忽明忽暗。
“穿过前面的迷雾湾,就能看见时核狱的灯塔了。” 老渔民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落在船板上,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蒸腾成白烟,“这雾不对劲,往年这个时节,从没有过这么重的湿气。”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袖口的补丁上绣着的鱼纹已被血水浸透,“刚才那求救信号,听着像藤核狱的药婆婆,她三个月前就说要去时核狱查些事,之后便没了音讯。”
陈砚的石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七座核狱虚影开始旋转,时核狱的图案尤为明亮。她俯身查看船板上的白烟,发现烟迹在甲板上组成奇怪的螺旋纹,纹路与机械蝴蝶翅膀的梆子纹完全吻合,只是每个螺旋的中心都多了个细小的齿轮符号。“这不是普通的雾。” 她指尖划过螺旋纹,本源密钥突然射出金光,金光中的星鲸虚影在雾中冲撞,激起的涟漪里浮现出无数钟表的残骸,“是时间碎片,有人在雾中扭曲了时空。”
渔船刚驶入迷雾湾,周围的雾突然变得粘稠,船桨划动的阻力陡增,仿佛在搅动凝固的蜂蜜。雾中传来齿轮咬合的脆响,无数青铜色的钟表指针从雾中伸出,指针的尖端泛着幽绿的寒光,在船身周围织成密集的网。“小心!” 陈砚挥剑斩断袭来的指针,断口处喷出的不是金属碎屑,而是灰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船板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孔洞,孔洞中渗出银色的液体,液体里游动着微型的机械鱼。
十二名时疫者从雾中现身,他们身着绣满钟表齿轮的黑袍,兜帽下露出的皮肤布满锈蚀般的斑点,手中的权杖顶端嵌着正在倒转的沙漏。为首的时疫者掀开兜帽,露出张一半是人脸一半是机械的诡异面容,他的左眼是正常的人类眼球,右眼却是个转动的齿轮,齿轮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守护者,织星者大人已等候多时。” 他的声音像是无数钟表在同时报时,每个音节都带着时间错位的杂音,“时核狱的时间线,需要用你的血来校准。”
“你们是谁?” 陈砚注意到时疫者的黑袍下摆绣着与 “织星者” 面具相同的星系图案,“是织星者的爪牙?” 她的石剑在雾中划出金色的弧线,弧线所过之处,扭曲的时空出现短暂的平复,露出雾中隐藏的景象 —— 无数艘废弃的船只悬浮在半空,船上的渔民保持着挣扎的姿态,身体已化作青铜色的雕塑,雕塑的表面布满了钟表的刻度。
时疫者的沙漏突然倒转,陈砚感觉周围的时间流速骤然变慢,她挥剑的动作变得迟缓,而时疫者的权杖却以正常速度刺来。“这是时间禁锢。” 老渔民突然将渔网上的铁坠子掷向时疫者,铁坠子穿过缓慢的时间流,竟在对方的黑袍上砸出个破洞,“我爷爷说过,时核狱的沙漏怕铁器!” 破洞处露出的皮肤正在快速老化,从青年变成老年,最后化作尘埃,露出底下的机械骨骼。
三名从石核狱逃来的矿工突然从船舱冲出,他们是之前在孤岛战斗中失散的幸存者,手中的矿镐还沾着星鲸骨的粉末。“陈姑娘,我们来帮你!” 为首的矿工将矿镐插进船板,借助反作用力跃起,镐尖劈向时疫者的沙漏,“这些怪物在吸收时间!” 他的身体在靠近时疫者的瞬间开始衰老,黑发变成白发,皱纹爬满脸庞,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仿佛要与时间对抗到底。
陈砚趁机用本源密钥的金光护住自己,金紫色光焰重新在石剑上燃起:“时间不是武器,是平衡的刻度!” 她的剑刃扫过之处,时疫者的沙漏纷纷炸裂,沙粒在空中凝固成星图的形状,星图中,时核狱的位置闪烁着异常的红光,红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机械臂在挥舞,“你们扭曲时间,只会加速时空的崩塌!”
时疫者首领的齿轮眼突然亮起:“织星者大人说,只有重置时间线,才能拯救寒江。” 他的权杖突然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钟表齿轮,齿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时间旋涡,旋涡中浮现出寒江被机械文明吞噬的未来景象,“这是必然的牺牲。” 旋涡产生的吸力将一名矿工卷入,矿工在旋涡中迅速经历生老病死,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青烟中还残留着他不甘的嘶吼。
老渔民将渔灯的灯油泼向时间旋涡,灯油在金光的催化下燃起熊熊大火,火焰中浮现出先民们校准时间的仪式 —— 他们用星鲸的骨骼制作钟表,以地脉的跳动作为基准,让时间与自然保持和谐。“这才是时核狱的真谛!” 老渔民的声音带着决绝,他突然抱着剩下的灯油冲向时疫者首领,“陈姑娘带孩子们走!” 他的身体在接触对方的瞬间爆炸,火焰暂时驱散了迷雾,露出远处时核狱的轮廓,监狱的尖顶上,一盏孤灯正在闪烁,闪烁的频率与石剑的共鸣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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