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门光影在漫天黄沙中如残烛般摇曳,陈砚的靴底碾碎干燥的沙粒,发出细碎的 “咯吱” 声。暗金色的沙粒在脚下流转,每一粒都像是封存着寒江往事的琥珀:寒江渡口的纤夫弓着背,青筋暴起的手掌死死攥着纤绳,脖颈间滚落的汗珠坠向甲板,在阳光折射下碎成无数道金色虹光。汗珠坠落的瞬间被定格,表面细微的褶皱里,竟倒映着纤夫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甲板上经年累月的缆绳勒痕。
沙漠商队的驼铃声幻化成流动的沙纹,驼队成员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未擦去的沙尘,腰间铜铃随着步伐轻晃。铃铛内侧的家族徽记在沙雾中若隐若现,即便边缘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仍能看出图腾的威严轮廓。他们褴褛的衣衫上,补丁处的线头在风中颤动,仿佛在诉说着穿越沙漠的无数个日夜。
驿站信使策马奔腾的身影也被沙粒定格,马蹄扬起的沙雾中,信件火漆印上的齿痕尚未干涸。那或许是某个家族或组织的标志,而信件边缘因频繁传递卷起的毛边,信纸褶皱里似乎还残留着寄信人焦急的体温。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缕黄沙顺着她的发丝滑落,其中模糊的商旅人影竟随着她的动作抬手,指尖指向远方的石碑。若有若无的风声钻入耳廓,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 —— 这里是以风为刃的致命领域。风声中,驼队的喘息、纤夫的号子与信使的呼喊交织成诡异韵律,令她的心跳都不由自主地随之起伏。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羊皮的腐朽气息,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仿佛有什么古老而邪恶的存在正在暗处蛰伏。
星鲸虚影展开半透明的鳍,金紫色光焰触碰到黄沙的瞬间剧烈震颤。陈砚这才惊觉,每一粒黄沙的反光中都暗藏细小风刃,寒光凛冽如同淬毒的银针。当光焰试图穿透时,风刃便顺着光流高速旋转,在鲸鳞表面留下细密的划痕。划痕中渗出淡金色魂火,在空中凝聚成呼啸的风团,风声仿佛从远古传来,又像是幽冥深处的招魂曲。风团旋转时,周围的空气被扭曲成一道道波纹,低沉的嘶吼声中,仿佛有无数被困的灵魂在挣扎。
父亲的残影在她掌心不安地颤动,残留的水核气息被诡异风声牵引,在接触沙粒处凝成细小沙珠。这些沙珠滚动时发出沙沙声,如同古老沙漏的低语,与风声交织成风核狱特有的心跳节奏。更令人心惊的是,沙珠表面附着的寒江水核灵力,在此处竟被扭曲成致命武器。沙珠内部,寒江百姓空洞绝望的面容若隐若现,每一颗都像是一座微型监狱,囚禁着鲜活的灵魂。沙珠表面的水汽不断变幻,时而化作锁链,时而凝成荆棘,而被困灵魂的表情也随之从绝望转为痛苦与愤怒。
“这里的风声会蚕食心神。” 父亲的残影指向远处的石碑阵,声音中带着多年未有的恐惧。暗黄色风柱呈螺旋状排列,如巨大的旋涡缓缓转动,表面流淌着悠扬却危险的气息。石碑阵中央,寒江百姓的心神被风柱层层包裹:纤夫沉重的喘息化作杂乱风鸣,最终扭曲成刺耳的尖叫,风中还能窥见他们佝偻的身影 —— 肩膀在绳索的拉扯下微微颤抖,腰间的汗巾被风撕裂成布条,在空中飘荡。
商队成员的交谈变成急促风啸,将众人身影搅成混沌的沙雾。隐约可见商人腰间晃动的钱袋,袋口散落的铜钱在沙地上滚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些刻着寒江文字的铜钱,每一次滚动都像是在演绎商人们财富与梦想的破碎。
信使的呼喊化作锋利风刃,刃口寒光闪烁。其中一位信使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眼神中满是焦急与绝望,马鞍上破裂的信筒里,信纸在风中纷飞,上面的字迹被风沙侵蚀得模糊不清。那些或许关乎生死、家国的重要信息,如今正随着风沙消逝。
这些心神实体触碰石碑后,便如冰雪消融般融入其中,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却在暗处悄然影响着所有人的意志。陈砚看着这残忍的景象,仿佛看见寒江百姓的灵魂正在被无形之手慢慢撕碎,心中涌起滔天的愤怒与担忧。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却浑然不觉。恍惚间,她仿佛听见寒江百姓在风沙中微弱的呼救声,那声音像无数根细针刺进她的心脏。
突然,陈砚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发丝间的黄沙中的商旅人影指尖已指向远方的石碑。那触感并非冰冷的沙粒,而是带着灼热的震颤,仿佛真有一只手穿透时空与她相触。她猛地转身,星鲸虚影甩出长尾,黄沙如烟花般迸溅成漫天光点。光点在空中重组,竟凝成与她一模一样的镜像 —— 连发丝间沾染的沙尘都分毫不差,只是眼神空洞迷离,如同被抽走灵魂的躯壳。镜像抬手指向远方的石碑,动作与她完全相反,仿佛将她内心的迷茫与恐惧具象化,令她脊背发凉,手中的星鲸印也开始发烫。镜像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瞳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风纹,随着呼吸不断扩张收缩,皮肤表面隐隐有沙粒流动,仿佛它的身体是由这风核狱的黄沙构成,那微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挣扎与无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