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船的鲸吻擦过钟楼尖顶青铜铃的刹那,陈砚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那些缠绕在铃舌上的虚空砂突然绷直,如琴弦般震颤出暗紫色音波,所过之处的星鲸虚影鳞片瞬间失去光泽,像被无形的砂纸磨去了所有生气。掌心的平衡之种投射出的星图正在快速褪色,代表虚空之主的暗紫色已漫过钟楼基座,仅剩塔顶那枚星鲸印还亮着微弱金光,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龙骨上蔓延的暗紫色纹路突然加速游走,在船板拼出倒计时:14:59:59,每跳动一秒,陈砚的星鲸印就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同时扎刺。
“钟楼三层的齿轮组藏着虚空之眼最后一块碎片。” 镜像陈砚的残魂突然从青铜盒飘出,透明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齿轮轨迹,动作轻盈却带着一丝急促。她的身影在音波中剧烈晃动,陈砚这才发现她的星鲸印已完全化作灰雾,“虚空守钟人能操控钟楼的时间流速,他们的守钟冠嵌着创世者的时计齿轮。注意那些旋转的星砂钟摆,每个摆锤都是时序锚点,一旦被击中就会陷入时间循环。” 残魂的话音未落,十二道星砂钟摆突然从钟楼窗口甩出,摆锤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将星砂船牢牢困在中央,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钟摆摆动时发出的滴答声,与陈砚的心跳声奇妙地重合,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钟摆突然逆向转动,陈砚惊恐地发现船板上的暗紫色纹路正在倒流,刚才被侵蚀的星鲸虚影鳞片竟重新焕发光泽。可下一秒,摆锤加速旋转,那些刚恢复的鳞片瞬间化为齑粉,比之前的侵蚀更加彻底。最左侧的钟摆浮现出巡检司成员的虚影,他们的青铜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矛尖的星鲸印在虚空砂中痛苦闪烁。当陈砚挥剑斩断钟摆,虚影突然化作十二道星砂,在船板拼出警告:“守钟人的守钟冠有三层封印,需用钟楼齿轮油混合金砂依次破解。” 星砂在拼出字迹后迅速变黑,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虚空守钟人从钟楼拱门鱼贯而出,他们的守钟冠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为首的守钟人摘下兜帽,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张脸竟与星相馆老馆长一模一样,只是眼眶里嵌着旋转的青铜齿轮,齿牙间卡着的星砂正在拼出逆向星鲸印,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交出双生书魂,尚可保留钟楼书魂。” 守钟人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风箱里挤出,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他挥手间,十二道钟摆突然垂直悬挂,摆锤尖端的星砂滴落在地,迅速凝结成锁链,将星鲸虚影的鳍肢牢牢捆住,锁链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不断收紧。
陈砚操控星砂船猛地下坠,鲸尾狠狠砸向最近的钟摆。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钟楼外层的青铜板簌簌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书魂茧 —— 每个茧里都蜷缩着星相馆学徒的身影,他们的手指保持着书写姿态,指尖渗出的金色星砂在茧壁拼出残缺的星图,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未完成的使命。最底层的茧突然震颤,陈砚认出那是曾在冰川给她绘制地图的老学徒,他的嘴唇在茧里无声开合,陈砚读懂了他的唇语:“齿轮油在钟楼地下室,钥匙是寒江七卫的青铜哨。” 老学徒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砚身上。
“他们能抽取书魂时间。” 母亲的书魂从星鲸油罐中飘出,金色油脂在船板凝成防御阵,光芒柔和却坚定。油脂接触到虚空砂的瞬间,腾起阵阵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守钟冠的核心在颌骨位置,需要用你的血混合钟楼齿轮油才能摧毁。小心那些从钟摆落下的星砂,其中藏着被压缩的时间流,一旦接触就会瞬间衰老。” 母亲的手掌刚按在防御阵中心,阵纹突然亮起 —— 那些由油脂组成的星象符号,与老学徒茧壁上的完全吻合,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呼应。
十二道钟摆突然同时摆动,在半空交织成时间之网。陈砚驾驶星砂船在网眼间穿梭,星鲸虚影的尾鳍被摆锤擦过,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仿佛被冻结了时间。她瞥见网眼处的虚空砂正在凝结成自己的模样,那些镜像举着时间之剑刺向星鲸印,眼神冰冷而空洞。“别被镜像迷惑!” 父亲的书魂从平衡之种冲出,星砂剑的残片在他手中重组,剑刃划出的金光在网眼处灼烧出缺口,“钟楼顶层的星鲸印需要双生书魂同时注入力量!” 父亲的身影在金光中逐渐清晰,他的眼神坚定,仿佛为陈砚照亮了前进的道路。
五名巡检司残魂突然从星砂船残骸中冲出,他们举着青铜盾组成人墙,盾面的星鲸印与陈砚的产生共鸣,发出耀眼的光芒。“陈砚姑娘去取齿轮油!我们挡住他们!” 最年长的残魂将盾面狠狠砸向最近的守钟人,守钟冠迸发的星砂却将他的书魂撕裂成两半。残魂在消散前奋力将青铜哨抛向陈砚,哨身刻着的 “寒江七卫” 字样在月光下泛着青光,与钟楼地下室的门锁纹路完全吻合,仿佛是命运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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