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船撞碎虚空领域结界的刹那,陈砚的耳膜仿佛被滚烫的铅水灌注,剧痛顺着耳道直钻天灵。无数青铜齿轮裹挟着结界碎片倾泻而下,在空中拼出逆向星鲸印 —— 那些卡在齿轮齿牙间的星砂,与父亲留在星相馆钟楼的样本完全一致,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幽光。掌心的平衡之种剧烈震颤,新展开的星图上,代表虚空之主的黑点如墨滴入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扩张,所过之处的星辰符号尽数化作暗紫色,仿佛被无形的黑暗巨兽一口吞噬。青铜齿轮的轰鸣声中,陈砚仿佛听见远古的低语在时空缝隙里回荡,那些破碎的结界残片折射出扭曲的光影,将整个虚空战场渲染得宛如炼狱。
“还有六十三小时。” 镜像陈砚的残魂突然从青铜盒中飘出,透明的指尖在操控台迅速划出防御阵,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空气因能量的剧烈波动而扭曲,残魂所过之处,泛起细密的蓝色电弧。“虚空时序祭司能操控三重时间流,他们的时轮冠嵌着虚空之眼的核心碎片。千万注意那些旋转的青铜镜,每个镜面都是致命的时序陷阱。” 残魂的身影在虚空风中忽明忽暗,陈砚这才惊觉她星鲸印的边缘已泛起灰雾,如同珍贵古画正在被无形的岁月之手悄然侵蚀。灰雾中隐约浮现出破碎的时间刻度,仿佛在诉说着星鲸印即将消逝的命运。
十二道青铜镜毫无征兆地从虚空漩涡中升起,镜面反射的星砂船影像正以诡异的速度老化,船身迅速布满锈迹,桅杆轰然折断。腐朽的木屑在虚空中飘散,每一片都承载着被加速流逝的时光。最左侧的镜面浮现出星相馆老馆长的身影,他手中的青铜笔正在镜面上刻下星鲸印,笔尖流淌的金色星砂中,混杂着与虚空祭司时冠相同的暗紫色颗粒。当陈砚挥剑劈开镜面,老馆长的影像瞬间化作十二道虚空砂,在船板上拼出警告:“时序迷宫第三层的齿轮墙后,藏着被囚禁的巡检司书魂。” 那些虚空砂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却在接触星鲸虚影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腾起阵阵白烟。白烟在空中凝结成扭曲的符号,仿佛在嘲笑陈砚的挣扎。
虚空时序祭司的时轮冠在旋涡中散发着幽蓝冷光,如同深渊中窥视的巨眼。为首的祭司缓缓摘下兜帽,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张脸竟与创世者学徒一模一样,只是眼眶里嵌着不断旋转的青铜齿轮,齿牙间卡着的星砂,正在拼出与平衡之种星图完全相反的星象符号,透着一股扭曲的邪恶。“交出双生书魂,可保寒江百姓不失。” 祭司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低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他挥手间,十二面青铜镜突然同步旋转,镜中射出的光束在半空交织成光网,网眼处的虚空砂迅速凝结成锁链,闪烁着危险的寒光。光网所过之处,空间泛起阵阵涟漪,仿佛现实的屏障正在被慢慢撕裂。
“他们能复制书魂能力!” 母亲的书魂从星鲸油罐中冲出,金色油脂在甲板上瞬间凝成防御阵。油脂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星象纹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时轮冠的枢纽在眉心,需要用你的血混合星鲸油才能破解。小心镜中反射的自己,那是被虚空时序复制的镜像。” 母亲的手掌刚按在最近的青铜镜上,镜面突然浮现出她年轻时的模样 —— 正将半块星鲸之心藏进星相馆地窖,地窖墙砖上的星象符号,与此刻虚空领域的完全吻合,仿佛跨越时空的呼应。记忆的画面中,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忧虑与坚定,仿佛早已预见了今日的危机。
青铜镜的光网突然收紧,陈砚操控星砂船在网眼间灵活穿梭,星鲸虚影的鳍肢被光束擦过,瞬间覆盖上一层白霜,寒意顺着船身蔓延。她瞥见镜中反射的自己眼眶里嵌着青铜齿轮,那镜像正将时间之剑刺向父亲的书魂虚影,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别相信镜中幻象!” 父亲的声音从平衡之中传来,充满焦急与关切。星砂剑的残片突然在操控台重组,剑刃投射出记忆画面:创世者学徒将十二块虚空之眼碎片,分别封印在寒江十二处星象地标,其中就包括星相馆的钟楼,揭开了一段尘封的秘辛。画面中,创世者学徒的动作庄重而肃穆,每一次封印都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七名巡检司残魂突然从星砂船残骸中冲出,他们举着青铜盾迅速组成人墙,盾面的星鲸印与陈砚的产生强烈共鸣,光芒大盛。“陈砚姑娘去破解齿轮墙!我们拖住他们!” 最年长的老卒将盾面狠狠砸向最近的青铜镜,镜面炸裂的瞬间,他的书魂竟被吸入相邻的镜面,镜中随即浮现出他年轻时在寒江巡逻的画面 —— 腰间挂着的青铜哨,与阿岳留给陈砚的那枚纹路完全相同,仿佛命运的红线在此刻交织。老卒的眼神中透着决绝,他的身影在镜中逐渐模糊,却依然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星鲸虚影撞碎齿轮墙的刹那,陈砚看见墙后悬挂着无数书魂茧,在黑暗中轻轻摇晃。每个茧里的巡检司成员都保持着战斗姿态,他们的青铜矛尖整齐地指着中心的青铜柱,柱身上的星象符号正在被虚空砂缓缓侵蚀,逐渐失去光芒。最左侧的茧突然剧烈震颤,陈砚认出那是曾在冰川救下她的巡检司队长,他的手指在茧壁上艰难地划出微弱的光痕:“时序核心在青铜柱地下三层,那里的反向时序阵需要双生书魂同时激活。” 话音未落,茧壁突然渗出暗紫色星砂,队长的身影在痛苦中逐渐透明,仿佛即将消散在虚空中。队长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他的牺牲为陈砚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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