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船撞碎星相馆琉璃穹顶的瞬间,无数镶嵌在穹顶的星晶崩裂迸射,如同被惊醒的银河倾泻而下。陈砚瞳孔骤缩,视网膜上灼烧出绚丽残影,那些悬浮在穹顶百年的星晶,此刻化作致命的流星,划过她染血的衣襟。十二道星砂防御阵在纷飞的穹顶碎片中剧烈震颤,星相馆学徒们的书魂虚影紧握青铜笔,笔尖流淌的金砂在空中勾勒出璀璨的创世星图。然而,暗紫色的侵蚀如同毒蔓般迅速蔓延,那些本应闪耀的星辰符号正被一点点吞噬,恰似洁白宣纸上晕开的墨痕,又像是寒冬里被霜雪覆盖的星光。平衡之种投射的倒计时在船板上跳动:04:59:59,每跳动一秒,星象仪镜片便迸射出一道暗紫色光刃,在陈砚的星鲸印上划出浅浅血痕,渗出的金砂一触空气,便化作齑粉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星砂气息,仿佛整个星相馆都在燃烧。
“星象仪底层的星轨槽,藏着虚空之主的本源锚点。” 镜像陈砚的残魂从融合的星鲸之心中缓缓飘出,她透明的手掌在星砂防御阵上飞速划过,留下淡蓝色的能量轨迹。暗紫色光刃交错纵横,她的身影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陈砚这才惊觉,她的指尖正片片崩解,化作细碎星尘,每一片星尘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告别。“星轨祭司能篡改星象运行轨迹,他们的星轨冠嵌着创世者的星图残片。小心那些旋转的星盘,每个都是书魂囚笼,一旦被吸入,就会沦为虚空之主的养料。” 话音未落,星象仪顶端的十二面青铜星盘突然同步转动,盘沿尖齿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如同千万把利刃在刮擦金属,地面上,一道不断收缩的星轨牢笼正缓缓成形,边缘闪烁着危险的暗紫色光芒,那光芒中似乎有无数冤魂在挣扎嘶吼。
星盘飞转卷起漫天星砂,陈砚敏锐地发现,其中竟混杂着巡检司的青铜徽章残片。那些徽章表面的星鲸印已被蚀成空洞,从空洞中渗出的暗紫色星砂里,隐隐浮现出寒江百姓的书魂虚影,他们的面容扭曲,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最左侧的星盘骤然射出一道猩红光芒,最近的学徒书魂躲避不及,被瞬间卷入其中。陈砚眼睁睁看着那名学徒的星鲸印在星盘里被缓缓剥离,化作十二道星轨纹路,最终融入星象仪的基座。凄厉的惨叫声在星盘内回荡,却渐渐微弱,直至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片死寂,仿佛整个星相馆都被恐惧笼罩。
星轨祭司们鱼贯从星象仪后方走出,他们头顶的星轨冠在彩光中泛着诡异的虹光,那虹光如同毒蛇的鳞片,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为首的祭司摘下兜帽,陈砚倒吸一口冷气 —— 那张脸,竟与星相馆失踪的星象师一模一样,只是眼眶中嵌着旋转的星盘,盘沿尖齿正缓缓啃噬着一枚星鲸印碎片,碎片上残留的金砂,与父亲书桌上的样本别无二致。“交出双生书魂,寒江半数书魂尚可保全。” 祭司的声音仿佛来自空心青铜鼎,带着空洞的回响,在星相馆内久久回荡。他随手一挥,十二面星盘突然倾斜,盘内暗紫色星砂如瀑布倾泻而下,在地面凝结成星轨锁链,牢牢缠住星砂船的鲸鳍。锁链上的星轨纹路如活物般扭动,越收越紧,星砂船发出痛苦的悲鸣,仿佛随时都会被撕裂。
陈砚操控星砂船猛地后撤,鲸尾狠狠砸向最近的星盘。剧烈的碰撞产生强大冲击波,星象仪外层青铜板纷纷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书魂茧。每个茧中都蜷缩着寒江百姓,他们的手指保持着祈祷的姿势,指尖渗出的金砂在茧壁拼出求救的星象符号,虽微弱却执着,仿佛在无声地呼唤救赎。最底层的茧突然剧烈震颤,陈砚认出其中是曾在茶馆给她讲星象传说的老茶客。他的嘴唇在茧中无声开合,陈砚读懂了他的唇语:“星轨槽的反向星图,唯有创世者玉佩才能激活,玉佩就在星象仪的目镜里。” 老茶客眼中满是恐惧,却也闪烁着对希望的期盼,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诉陈砚,不要放弃,还有希望。
“他们能抽取星象能量。” 母亲的书魂从星鲸油罐中飘出,金色油脂在船板上凝结成防御阵,光芒柔和却坚韧,如同母亲温暖的怀抱。油脂触及星轨锁链的瞬间,白烟升腾,发出滋滋声响,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战斗。“星轨冠的核心在额心,需用你的血混合星图残片才能摧毁。小心那些从星盘落下的星砂,其中藏着扭曲的星象之力,一旦接触,命运轨迹就会被强行改写。” 母亲手掌按在防御阵中心,阵纹骤然亮起 —— 那些由油脂构成的星象符号,竟与老茶客茧壁上的符号完全吻合,宛如一场跨越生死的默契呼应,仿佛母亲一直在守护着陈砚,从未离开。
十二面星盘同时投射出星轨光网,陈砚驾驶星砂船在网眼间灵巧穿梭。星鲸虚影的背鳍不慎擦过光网,瞬间覆盖上一层银白色星锈,锈迹下传来细密的碎裂声,仿佛星鲸的生命正在流逝。她瞥见网眼处,暗紫色星砂正凝结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镜像,那些镜像举着星轨长矛,眼神冰冷,直刺星鲸印。“别被星象幻象迷惑!” 父亲的书魂从平衡之种中冲出,星砂剑的残片在他手中迅速重组,剑刃划出的金光在网眼处灼烧出缺口,“星象仪顶层的目镜,需要双生书魂同时注入力量!” 父亲的身影在金光中愈发清晰,眼神坚定,为陈砚照亮前行的道路,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父亲带着她探索星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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