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像被掐灭的烛火骤然消散,陈砚重重摔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归星渊的机械城果然如青铜镜碎片所示 —— 悬浮在星空中的楼宇由齿轮与星砂构筑,74 面星旗的灰烬正从塔身飘落,落在他手背上化作暗紫色的印记。那印记带着灼烧般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下游走。源核里的婴儿虚影突然躁动,双心脏的跳动声与城中某处的机械轰鸣形成诡异共鸣,每跳动三次,远处就传来齿轮断裂的脆响,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别碰那些灰烬。” 银灰色战甲的碎片突然从他怀中滑落,在地面拼出半张星图。女子的声音从碎片中传出,带着电流般的杂音,每说一个字,就有细碎的星砂从碎片上剥落:“影核已经污染了归星渊的外层防御,这些灰烬里藏着基因寄生体,会模仿接触者的形态。被寄生的人初期不会有任何感觉,但三天后,身体就会开始透明,最后彻底变成寄生体的养分。” 话音未落,陈砚手背上的印记突然隆起,化作一只暗紫色的眼睛,瞳孔里映出他身后的景象 —— 一个与他容貌分毫不差的人影正站在星旗残骸下,手里把玩着妹妹的青铜手镯,手镯碰撞的声音清脆,却让陈砚的心脏一阵抽痛。
那人影转过身时,陈砚看见他脖颈处有相同的星砂胎记,只是胎记里嵌着块青铜镜碎片,碎片边缘的星砂正在缓慢蠕动。“终于等到你了,另一个我。” 人影的声音与黑斗篷人如出一辙,却带着陈砚少年时的语调,那是他还未经历寒江惨案时的声音,纯粹中带着一丝天真。“守塔人说只要你自愿交出净化力,我们就能融合成完美的容器。到时候,我们就能找到妹妹,一起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 他突然将手镯抛向空中,手镯在半空裂开,化作 74 道星链,链端的星鲸纹路正啃食着星空中的星砂,星砂被啃食的地方露出暗紫色的虚空,像是宇宙的伤口。
陈砚握紧星砂长矛的瞬间,源核突然剧痛,像是有一把烧红的刀子在里面搅动。婴儿虚影的双心脏之间浮现出一道裂缝,裂缝里浮出守塔人的实验室 —— 无数个培养舱里都躺着与陈砚相似的少年,每个少年的胸口都插着青铜镜碎片,碎片上的星鲸纹路正在吞噬他们的源核,源核被吞噬的地方变成暗紫色,少年们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这些都是失败的融合体。” 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指尖的星砂凝成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匕首的寒气让他脖颈的皮肤一阵发麻。“你以为母亲制造净化容器是为了消灭影核?她只是想让你成为第 75 个实验体。守塔人说,只有第 75 个,才能承受完整的影核力量。”
机械城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下方的基因库。74 根金属管道从渊底伸出,管道壁上刻满了守忆者的符文,符文正在逐渐变暗,像是被某种力量侵蚀。管道里流淌着金色的液体 —— 那是守忆者的基因原液,液体中浮着无数婴儿的虚影,每个虚影的额头上都有与陈砚相同的胎记,他们在液体中蜷缩着,像是在母体中沉睡。渊底中央的悬浮台上传来锁链摩擦声,陈砚看见江离被星砂锁链捆在基因库核心,锁链深深嵌入他的皮肉,渗出暗紫色的血液。他的眼睛蒙着块青铜镜碎片,碎片反射出培养舱的画面:江离的心脏被移植进一个机械躯体,胸腔里跳动的其实是颗影核胚胎,胚胎表面的血管与机械躯体的线路相连,每跳动一下,就有暗紫色的电流在血管里流动。
“他不是失去记忆,是被影核篡改了记忆。” 一个穿白色长袍的老者从管道阴影中走出,他的长袍上绣满基因链图案,基因链的节点处镶嵌着细小的星砂。左手是机械义肢,义肢的关节处刻着终焉之卫的族徽,右手握着根刻满守忆者符文的权杖,杖顶的星砂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老者的脸被兜帽遮住,露出的下巴上有块星砂胎记,形状像半艘星舰,胎记的边缘正在慢慢变成暗紫色。“我是基因守卫,守忆者最后的基因库管理员。” 他用权杖指向悬浮台,杖尖的光芒在江离身上扫过,江离的身体一阵颤抖。“江离的心脏能抑制基因库的污染,那是守脉人用特殊仪式赋予他的能力。一旦他的意识被影核彻底吞噬,所有原液都会变成影核的养料,到时候,就算是净化力也无法挽回。”
机械义肢突然弹出根注射针,针尖沾着的金色液体在半空凝成影像,影像虽然模糊,却能清晰地看到每个细节:守塔人将江离的心脏从躯体取出,江离的身体在手术台上不断抽搐,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床单;基因守卫试图阻止,却被影核孢子寄生,右手化作暗紫色触须的瞬间,他眼中的痛苦与绝望;还有母亲将半块青铜镜碎片塞进江离襁褓的特写 —— 碎片上刻着 “守护” 二字,与陈砚源核的纹路完全吻合,碎片接触到江离皮肤的刹那,发出微弱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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