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之上,铅云低垂,滚滚浊浪裹挟着枯枝败叶,在暮色中翻涌,仿佛无数冤魂在水中挣扎,发出呜咽之声。陈砚狼狈地奔逃着,怀中的狸花猫炸着毛,利爪死死揪住他破旧的袈裟。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震耳欲聋:“抓住钦犯,别让他跑了!”
陈砚跑到江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咬咬牙,一把抓住岸边的破渔网。“对不住了,小家伙!” 他冲着怀中的狸花猫喊了一声,便将自己和猫儿一股脑儿裹进渔网里,像个毛茸茸的粽子般,一头扎进江中。“噗通!” 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惊飞了栖息在芦苇丛中的夜鹭。
云漪和李婉紧随其后追到江边,只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僧帽在浪涛中时隐时现。云漪急得直跺脚,腰间的软鞭不自觉地甩来甩去,险些抽到李婉的脸上。李婉慌忙往后一跳,却不料踩到自己的裙摆,“哎哟” 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腰间的御赐令牌 “当啷” 一声滑出,正巧砸中追来的一名官兵的脚背。
“有刺客!” 那官兵抱着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上蹿下跳地大喊。慌乱中,他拔出佩剑,手忙脚乱间,剑尖差点戳进自己的大腿。其他官兵见状,顿时乱作一团,有人错把同伴当成敌人,举着长枪就刺,还有人被自己人绊倒,摔得四仰八叉。场面混乱不堪,滑稽至极。
云漪瞅准时机,甩出软鞭,缠住岸边的老槐树。她用力一拉,借着惯性,拉着李婉荡到江上的一叶扁舟上。扁舟在浪涛中剧烈摇晃,李婉脸色发白,紧紧抓住船舷,嘴里还不忘嘟囔:“这可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此时的陈砚在江水中拼命扑腾,渔网紧紧缠住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活像一只溺水的胖鸭子。狸花猫倒是灵活,“嗖” 地窜上他的头顶,爪子死死揪住他的头发,嘴里 “喵嗷” 叫着,声音里满是埋怨,仿佛在说:“你这蠢货,就是这么带我逃命的?”
好不容易挣扎着露出水面,陈砚就看见一艘官船气势汹汹地驶来,船头站着的正是宣读密旨的将军。将军身旁,还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斗笠的阴影下,隐约露出的面容透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抓住他!” 将军一声令下,弓箭手们纷纷张弓搭箭,箭尖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光。千钧一发之际,陈砚突然发现江底闪过一道诡异的蓝光,与玉珏的光芒如出一辙。他顾不上多想,拽着渔网,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冰冷的江水瞬间灌进嘴里,呛得他直咳嗽,鼻腔火辣辣地疼。但他强忍着不适,在水草间摸索着,终于触到一截生锈的铁链。顺着铁链往下,一座巨大的沉船残骸出现在眼前,船身上刻满了与《烬余补录》相似的符文,在幽蓝的水光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与此同时,云漪和李婉的扁舟被官兵的快船追上。一名满脸横肉的百夫长挥舞着大刀,恶狠狠地砍来:“女刺客还敢反抗,受死吧!” 李婉灵机一动,掏出怀里的斋菜包子,使出浑身力气砸了过去。热腾腾的包子不偏不倚,正好糊在百夫长的脸上。百夫长瞬间变成了 “白胡子老翁”,他慌乱中,大刀 “扑通” 一声掉进江里。
云漪趁机甩出软鞭,缠住对方的船舵,大喝一声,用力一拉。两艘船狠狠地撞在一起,木板碎裂声、官兵们的惊叫声此起彼伏。官兵们像下饺子一样纷纷落水,有的倒霉蛋还被自己掉落的兵器砸中脑袋,疼得哇哇直叫。
沉船内,陈砚好不容易点亮从怀里掏出的火折子。摇曳的火光中,只见无数陶罐整齐排列,罐口用蜡封着,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让人作呕。狸花猫突然弓起脊背,毛发根根竖起,对着角落发出低沉的威胁性低吼。
陈砚举着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凑近。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怪人,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像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血管在皮肤下隐约可见。怪人腰间,挂着半块刻着龙纹的玉珏残片,在火光下泛着幽光。
“来拿玉珏的?” 怪人声音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气泡,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 “咕噜咕噜” 的水流声,“先过了我这关!” 话音未落,怪人突然从口中喷出一股腥臭的黑水,如同一股黑色的瀑布,朝着陈砚扑面而来。
陈砚急忙侧身躲避,慌乱中,火折子掉进水里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怪人在黑暗中灵活穿梭,时不时甩出长满吸盘的触手,“啪嗒啪嗒” 的声音在寂静的沉船内格外清晰。陈砚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却不料踩到一个陶罐,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到另一尊陶罐上,“啪” 的一声,陶罐碎裂,里面滚出一卷羊皮地图。
狸花猫见状,“喵” 地叫一声,如同一道闪电般扑向怪人。猫儿的利爪在怪人身上抓出几道血痕,然而流出的却不是红色的血,而是墨绿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怪人吃痛,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如同夜枭的嘶鸣,他的触手如章鱼般迅速缠住狸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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