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卫生所的青砖窗台,林晚秋就已经蹲在院子里分拣草药。指尖抚过带着晨露的紫苏叶,她想起昨夜在空间里看到的青霉素培养方法 —— 青霉菌最易在潮湿的麦麸中滋生,眼下虽没有无菌实验室,倒能先试着用陶瓮模拟培养环境。正琢磨着,身后传来老张的脚步声,他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袋子。
“晚秋同志早啊,” 老张把自行车支在屋檐下,解开布袋子,里面是刚从乡下收来的干艾草,“昨天跟你说的肺炎战士,团部又特批了三支青霉素,可还是不够用。陈医生一早去团部开会,特意让我跟你说,今天要是有轻症患者来,优先用草药。”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这是俺家老婆子蒸的红薯干,你垫垫肚子,早饭还得等炊事班开饭。”
林晚秋接过纸包,红薯干的甜香混着艾草的气息飘过来,在粮票紧缺的 1976 年,这已是难得的心意。“谢谢张叔,您也吃点。” 她掰了半块递回去,看着老张小心翼翼地收进衣兜,想起前世在超市里随手丢弃的零食,鼻尖微微发酸。正说着,院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军属李嫂扶着女儿小芳走进来,小芳小脸通红,嘴唇干裂,一进院子就咳嗽起来。
“晚秋同志,你快给俺家小芳看看,这孩子从昨天就开始咳嗽,夜里烧得厉害,” 李嫂急得声音发颤,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子,“这里有五斤粗粮票,要是需要抓药,你尽管拿。” 林晚秋赶紧让小芳坐在木凳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心里一紧 —— 这症状像是流感,在冬春交替的军营里,最容易传染开来。
她按照陈医生教的方法,先给小芳量了体温,水银柱停在 39℃的刻度上。“李嫂,小芳这是流感,得先降温,” 林晚秋转身从草药柜里拿出柴胡和甘草,“这两种药煮水喝,能退烧止咳,比西药温和,适合孩子。” 她一边称药,一边想起空间里记载的退烧偏方 —— 紫苏叶煮水熏蒸,既能降温又能缓解咳嗽,只是不知道李嫂会不会接受这种 “土办法”。
“晚秋同志,用草药真的能行吗?” 李嫂看着纸上的草药,眉头皱了起来,“俺听说西药退烧快,要不俺再去跟炊事班的老王换点粮票,给孩子买片阿司匹林?” 林晚秋赶紧拦住她:“李嫂,阿司匹林是管控药,孩子用剂量不好掌握,而且小芳现在只是发烧咳嗽,用草药就能好,没必要浪费粮票。”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粗布包,里面是昨天陆沉舟给的白面馒头,“你把这个拿回去,给小芳蒸成馒头粥,生病得吃点软和的。”
李嫂看着白面馒头,眼眶一下子红了:“晚秋同志,这怎么好意思,你自己还得吃饭呢。”“没事,我早上吃了张叔给的红薯干,不饿。” 林晚秋把草药和馒头塞进李嫂手里,看着她们母女走远,心里暗暗盘算 —— 得赶紧把空间里的退烧偏方整理出来,要是流感在家属院传开,仅凭卫生所这点药品,根本不够用。
上午十点多,陈医生从团部回来,脸色有些凝重。“晚秋,团部刚通知,附近村子里爆发了流感,已经有几个孩子转到团部医院了,” 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周政委让咱们卫生所准备预防措施,明天给家属和战士们讲流感防治,你整理的材料怎么样了?” 林晚秋赶紧拿出笔记本,上面记着空间里查到的流感预防方法:“陈医生,我整理了几个预防偏方,比如用艾叶熏房间、喝生姜红糖水,还有紫苏叶煮水漱口,这些方法都不用花钱,适合在家属院推广。”
陈医生接过笔记本,看着上面详细的用法用量,眼里露出赞许的神色:“这些方法很好,尤其是艾叶熏房间,咱们卫生所还有不少艾叶,下午可以分给各家属院,让大家都熏一熏。”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个玻璃瓶子,“这是我之前泡的金银花酒,能消毒杀菌,你拿去,要是有战士受伤,用这个擦拭伤口,比酒精温和。”
下午,林晚秋和老张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给各家属院送艾草和预防手册。家属院的军属们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流感预防的方法,马大妮主动帮着分发艾草:“晚秋妹子,你这方法好,俺家那口子昨天还说嗓子疼,今晚就用艾叶熏熏。” 王秀芝也在人群里,抱着胳膊看着,嘴角带着不屑:“不就是些野草吗,能顶什么用?要是真管用,还建医院干什么?”
林晚秋没跟她争辩,只是笑着说:“王同志要是不放心,可以先用西药预防,不过现在药品紧张,还是多备几种方法好。” 她的话让周围的军属们纷纷点头,王秀芝见没人附和自己,悻悻地转身走了。老张悄悄碰了碰林晚秋的胳膊:“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回到卫生所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檐下的红灯笼亮了起来,映着地上的积雪,泛着暖融融的光。林晚秋刚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就看见陆沉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军绿色的挎包。“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接过她手里的药箱,指尖触到她冻得发红的手,赶紧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捂着,“我去炊事班打了饭,还热着,咱们回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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