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改革自启元四年消灭清廷后即快速展开,经过近两年的内部深化,钢铁厂高炉日夜不息,铁轨一寸寸向北方延伸,新式陆军在德国教官的呵斥下脱胎换骨。
然而,柏凌云构建的强国之梦,并非在一个真空的环境中独舞。东亚的棋局上,另一个历经维新而急速膨胀的野心,正贪婪地注视着中华帝国的一举一动,尤其将帝国的传统藩属——朝鲜半岛,视为必须拔除的障碍和跳向大陆的垫脚石。新京的皇宫与东京的参谋本部,几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多事之地。
启元六年(公元1906年)六月的一天,柏凌云正与文履谦、兵部尚书邓安邦、大都督柏凌岳等议事,话题本是关于新军换装的进度。外交部侍郎唐绍仪拿着一份紧急电文,匆匆步入启元殿。
陛下,驻朝鲜总领事急电!唐绍仪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近日以来,汉城局势陡然紧张。日本驻朝公使馆人员及所谓活动异常频繁,与朝鲜国内开化党人等亲日分子接触密切。日商在朝行为亦愈发骄横,与我国商民冲突事件陡增。更可疑者,日本浪人团体数量大增,佩刀招摇过市,屡屡挑衅我侨民,甚至与我国驻朝商务护卫队发生数次小型对峙。
邓安邦眉头紧锁:日本浪人?不过是障眼法。背后必有日本军部支持。其目的,无非是制造事端,寻找干涉借口。
阴影中的锦衣卫指挥使何三此时沉声开口,补充了关键情报:陛下,根据水师舰队及驻日人员的情报,日本联合舰队近期活动频繁,其舰艇常以为名,出没于对马海峡及朝鲜半岛南部海域,其陆军近卫师团及广岛第五师团亦有动员迹象。种种征兆表明,日本恐有意在朝鲜挑起更大冲突。
柏凌云听着汇报,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他走到东亚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朝鲜半岛的位置。
朝鲜,乃帝国数百年来之藩属,屏护帝国京畿之战略要地,绝不容有失!他的声音冰冷,日本,蕞尔小国,维新不过二十余载,竟敢生蛇吞象之念!其国内资源匮乏,市场狭小,欲图发展,必向外扩张。朝鲜乃至我东北,便是其首要目标!此非一时之意气,实乃其国策所在!朕观其自明治以来,处心积虑,扩军备战,其志不小!
文履谦面露忧色:陛下,帝国新政初行,海军新舰尚未全部归国形成战力,陆军整编未毕,此时若与日本开启战端,恐非最佳时机。是否可通过外交途径,严正抗议,同时增派些许兵力示警,迫使日本收敛?并可将日人动向通报英、法等国,以期国际调停?
示警?国际调停?柏凌云冷哼一声,列强皆唯利是图,乐见中日相争,彼时坐收渔利!日本人的野心,岂是抗议能吓退的?他们正是在赌帝国忙于内政,无暇外顾,赌朕不敢此时与之决裂!若我示弱,其必得寸进尺!
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然,文卿所言亦有其理。帝国确需时间完成准备。故,策略需刚柔并济,以战备促和谈,以强硬求拖延。
其一,外交上,由你亲自约见日本公使,提出最强烈抗议,要求其立即约束浪人及军队,停止一切挑衅行为。态度要强硬,可直言朝鲜乃帝国之藩篱,触及必反!同时,亦可将日人蛮横之态照会各国,揭露其野心。
其二,军事上,立刻行动!命水师提督陈璘抽调、等主力舰,组成一支特遣舰队,以常规巡弋护商操演为名,即刻前出至仁川、釜山等外海游弋威慑!命驻朝商务护卫队提高戒备,必要时可扩充编制,装备汉阳新造之步枪机枪。
其三,陆军方面,他看向柏凌岳,命驻扎辽东之帝国陆军一部,特别是新练之德械部队,向鸭绿江方向移动,举行秋季实弹演习。要让日本人亲眼看到,帝国的陆军,早已非吴下阿蒙,随时可以跨过江去!凌峰可在沿线布防,监控边境,肃清日人间谍。
其四,情报,他看向那位情报将领和阴影中的何三,加大对日情报搜集,尤其是其海军动向和国内决策。朕要知道东京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何三,着你遣精干人手,密赴朝鲜、日本,探查其军事部署与高层意图。
命令被迅速执行。
新京的抗议照会送到了日本公使手中,措辞之强硬远超以往。
帝国水师的铁甲巨舰拉响汽笛,升起赤龙旗,劈开黄海的波浪,驶向朝鲜西海岸。钢铁舰体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给惶惶不安的朝鲜朝廷和侨民带来了些许安慰,也向日本传递着清晰的警告信号。
鸭绿江畔,帝国陆军新军举行了规模浩大的实弹演习,炮声隆隆,硝烟弥漫,德式操典训练出的严整军容和强大火力,被对岸的日本间谍尽收眼底,迅速报回国内。
然而,帝国的强硬反应,似乎并未能吓退东京的战争狂热派,反而可能刺激了他们的神经。
在日本参谋本部看来,中华帝国虽然庞大,但毕竟新立,内部未稳,海军虽有几艘巨舰,但训练和协同必然生疏,其表现出来的强硬,不过是色厉内荏。这正是之机,必须在帝国真正强大起来之前,打断它的崛起进程,夺取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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