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老旧档案馆的白炽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电流滋滋的杂音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呜咽。林野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指尖划过冰凉的胶片盒,上面“废弃矿坑事故存档·1998”的字样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作为市档案馆新入职的研究员,他今晚本该整理完这批积压的影像资料,却没想到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氛围缠上了身。
“小林,还没弄完?”值班室的门被推开,老周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疲惫,“这批老片子邪门得很,当年参与整理的老王,就是因为盯着这些胶片看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疯疯癫癫地辞职了。”
林野笑了笑,以为老周在开玩笑:“周叔,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鬼神之说。我就是觉得这胶片有点奇怪,放出来的画面总断断续续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老周把茶杯放在桌上,眼神凝重地看向放映机:“你可别大意。那矿坑当年死了二十七个人,都是被活埋的。听说事故发生后,有人在矿口附近拍到过奇怪的影子,后来那些影像资料就全被封存了。老王当年不信邪,非要查到底,结果……”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他说看到胶片里有人在向他求救,还说那些人的脸,和他小时候照片里的邻居一模一样。”
林野的心莫名一紧,刚想追问,放映机突然自动运转起来,白色的幕布上瞬间浮现出模糊的画面。那是1998年矿坑事故现场的影像,灰暗的矿道里,矿工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石块滚落的巨响震得扬声器嗡嗡作响。画面抖动得厉害,隐约能看到几个穿着工装的人在拼命奔跑,他们的身后,黑暗如同活物般蔓延过来,吞噬着一切光亮。
“奇怪,我没按播放键啊。”林野伸手想去关掉放映机,却被幕布上的画面牢牢吸引住了。镜头突然切换到矿坑的出口,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正站在那里,背对着镜头,长发随风飘动。她的身形很奇怪,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扭曲着,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
“这女人是谁?事故记录里没提到有女性伤亡啊。”林野皱起眉头,放大了画面。就在这时,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幕布上的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无比。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空洞,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更诡异的是,她的脸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里都在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快关掉!快关掉!”老周突然尖叫起来,脸色惨白如纸,他指着幕布,身体不住地颤抖,“是她!就是她!老王当年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
林野被老周的反应吓了一跳,慌忙按下停止键,幕布瞬间恢复了黑暗。可那女人的脸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档案馆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呜咽,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周叔,你别吓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野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老周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那女人叫红梅,是矿坑老板的情人。事故发生那天,她正好去矿里找老板,结果也被困在了里面。后来搜救队进去的时候,发现她的尸体被挂在矿道顶部,眼睛被挖走了,脸上被划得稀烂,和胶片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档案馆的门被猛地推开,小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录像带,脸色慌张:“林哥,周叔,不好了!我在仓库里发现了这个,里面的内容……太吓人了!”
小杨把录像带放进放映机,按下播放键。幕布上出现的,是一个简陋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三个人,正是当年矿坑的矿长和两个安全员。他们的表情很凝重,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那二十七个人,不能救了。”矿长的声音很沙哑,带着一丝狠戾,“一旦救上来,我们的违规操作就会暴露,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可是矿长,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一个安全员犹豫着说。
“人?在钱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矿长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已经安排好了,炸掉矿道,就说发生了塌方,意外事故。只要没人知道真相,我们就能高枕无忧。”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拍摄者被人发现了。镜头最后定格在矿长狰狞的脸上,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容。随后,画面变成了一片雪花,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
“原来当年的事故是人为的!”林野震惊地说,他万万没想到,这起尘封多年的矿难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秘密。
老周叹了口气:“当年老王就是看到了这段录像,才开始调查的。可他刚找到一些线索,就变得神志不清了。我记得他辞职那天,反复说着‘他们来了,他们来找我了’,还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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