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的晨光透着一股死寂的灰白,林野将六盘“祭”字录像带塞进背包时,指尖仍残留着昨夜那股腐血的腥气。红梅最后那句“下一盘在医院”像淬了冰的针,扎在他的耳膜上。全市最老的医院,恰好是当年矿长三人伪造“意外死亡”、偷偷处理红梅部分尸骨的地方,也是老周说过“半夜总能听到病房里有录像带转动声”的邪地。
“林哥,我跟你去!”小杨攥着爷爷留下的护身符,脸色发白却眼神坚定,“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医院那栋老住院楼,地基正好压着当年矿坑的废弃排水道,怨气最盛,没护身符镇着根本扛不住。”
老周颤巍巍地塞给他们两把用糯米泡过的桃木梳:“这东西能挡阴邪,要是看到穿黑长袍的影子,赶紧用梳子划!当年守魂人的徒弟,就是在医院失踪的,警察去搜的时候,只找到半盘融化的录像带。”
车子停在市立医院老住院楼前时,乌云正好遮住太阳。楼体爬满枯萎的爬山虎,像一道道狰狞的抓痕,三楼一扇窗户破了个洞,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哭声,像极了红梅在影像里的悲鸣。护士站里,一个白发护士低着头整理文件,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找307病房的吧?进去左转,别碰走廊尽头的旧放映机。”
林野和小杨对视一眼,后背发凉,他们根本没说要找什么。
走廊里的灯是老式声控灯,每走一步就“啪”地亮一下,光线昏黄,照得墙壁上的污渍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307病房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生锈的铁床,床头的墙壁上,赫然刻着和木盒上一样的锁魂纹,纹路里渗出暗红色的黏液,正顺着墙壁往下滴,在地面汇成一小滩,像刚凝固的血。
“录像带不在这?”小杨攥紧护身符,声音发颤。话音刚落,墙角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旧放映机不知何时亮了起来,机身发烫,屏幕上闪烁着雪花点。更诡异的是,放映机里竟然已经插着一盘录像带,标签上写着“祭·3”,暗红色的字迹像是还在往下渗血。
“别碰!”林野一把拉住想上前的小杨,可已经晚了。放映机自动按下了播放键。
幕布上首先出现的,是医院307病房的画面,和眼前的场景一模一样。镜头里,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将一个裹着白布的女人抬上床,白布下露出的手臂,赫然有一道和红梅影像里一模一样的疤痕。
“矿长说了,必须让她‘活’到祭祀结束。”一个医生的声音压低,带着恐惧,“用这盘录像带记录她的残魂,就能把她的力量再削弱一分。”
另一个医生颤抖着拿起注射器,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这东西是用锁魂纹浸泡过的,注射进去,她的灵魂就会被困在影像里,永远出不来。”
画面里,白布被掀开,露出的正是红梅的脸!但这次,她的眼睛里不再是空洞,而是布满了血丝,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两个医生刚要注射,红梅突然睁开眼,双手猛地抓住他们的手腕,指甲瞬间变得尖利,狠狠插进医生的皮肉里,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镜头。
“你们困不住我!”红梅的声音尖锐得像玻璃破碎,“我的残魂会藏在每一盘影像里,找到所有碎片,我就能复仇!”
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红梅狰狞的脸上,她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念某种咒语。突然,画面里伸出一只腐烂的手,猛地抓住镜头,屏幕瞬间变黑,只剩下红梅冰冷的声音:“走廊尽头的储物间,有你们要找的下一盘……小心里面的‘病人’。”
放映机“啪”地一声关机,机身瞬间冷却,像从未运转过。可房间里的温度却骤降,墙壁上的锁魂纹开始发光,暗红色的黏液越渗越快,在地面上汇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漩涡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只细小的手在挣扎。
“快走!”林野拉着小杨冲出病房,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全部熄灭,只剩下走廊尽头储物间的门缝里透出幽绿的光。储物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滴,又像是血滴。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储物间里堆满了废弃的医疗用品,墙角的旧柜子上,放着一盘录像带,标签上写着“祭·4”。而柜子旁边,竟然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们,脑袋歪向一边,像是断了脖子。
“请问……你看到过其他录像带吗?”小杨壮着胆子问。
男人缓缓转过头,林野和小杨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皮肤光滑得像塑料,只有在眼睛和嘴巴的位置,有三个漆黑的洞,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黑色的液体。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破旧的录像带外壳,上面写着“祭·5”。
“你们……是来帮红梅的?”男人的声音从黑洞里传来,空洞而沙哑,“她的残魂……在这里哭了二十年……每到午夜,储物间的放映机就会自动播放……那些医生,都变成了影像里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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