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将巍峨的朝阳门城楼染上一层金辉。
官道尽头,一个小小的黑点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逐渐清晰、放大,变成一队风尘仆仆却旗帜鲜明的车驾。
来了! 城楼上,如同雕塑般伫立了许久的玄色身影,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萧彻深邃的眼眸骤然锁定了那辆被侍卫严密拱卫在中央的宽大马车,所有的等待、焦灼、醋海翻腾,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实质的、几乎要穿透距离的锐利目光。
马车内,沈言的心跳早已擂鼓般喧嚣。
他掀开车帘一角,远远便望见了城楼上那个熟悉得刻入骨髓的身影!玄衣墨发,身姿如渊渟岳峙,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那扑面而来的、混杂着强烈思念与压抑风暴的帝王威压,依旧让他呼吸一窒。
【宿主,目标人物‘萧彻’情绪波动剧烈,能量场强度……警告,极高!建议启动最高级别‘安抚预案’!】雪团的警报音都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急促。
还用你说!沈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因长途跋涉而微皱的衣袍,抚平袖口,又将那枚温润的玉佩从衣襟内拉出,让它端正地垂在胸前——这是他的护身符,也是提醒萧彻的信物。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蓝布包袱,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车驾在宫门前缓缓停下。 “恭迎宸君公子回宫——!”守门禁卫与随行宫人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打破了宫门前的肃穆。
车帘被阿萦从外面恭敬地掀起。
沈言弯腰,步下马车。
双脚重新踏上京城的青石板,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坚实,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亮沉静。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叠叠跪拜的侍卫和宫人,笔直地投向城楼之上。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萧彻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从沈言的发顶一寸寸扫视到脚尖。
他看到了沈言清瘦了些许的脸颊,看到了他眼底淡淡的疲惫,更看到了他完好无损、安然归来的身影。
那份悬了许久的心,终于重重落回实处,随之涌上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和后怕。
然而,这狂喜瞬间就被另一股更加强大的情绪覆盖——那份在等待中发酵到极致的醋意和占有欲!林牧野!逾矩!包裹!这些词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沈言脸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冰冷的、压抑着风暴的质问。
沈言清晰地接收到了那目光中的一切信息。
他心头一紧,但面上却绽开一个极其灿烂、带着长途归家后倦鸟投林般依赖与欣喜的笑容。
他无视了周围跪拜的人群,无视了帝王的威仪,提起衣摆,竟小跑着向城楼下的宫门入口奔去!
“萧彻——!” 清越的呼唤带着毫不掩饰的思念,穿透了宫门前的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宸君的“失仪”是大昭帝王恃宠而娇的证明!
王德海也是习惯了但还是吓得差点跳起来!祖宗诶!这不合规矩啊!
城楼上的萧彻,也被沈言这突如其来的、不顾一切的奔跑冲击得瞳孔微缩!看着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如同归巢的乳燕般,急切地、毫无保留地扑向宫门,奔向他的方向……再坚硬的心防,也在这一刻被狠狠撞开了一道缝隙!
沈言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的阶梯,在最后几级时,脚步有些发软。
但他没有停下,径直冲向那个玄色的身影。
萧彻下意识地张开双臂。
下一秒,带着旅途风尘和阳光气息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宽厚坚实的怀抱!沈言用尽全身力气,紧紧环抱住萧彻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带着清冽龙涎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到令人落泪的气息,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颤抖:“萧彻……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颈侧,带着全然的依赖和毫不掩饰的思念。
怀中真实的触感和温度,瞬间驱散了萧彻心中最后一丝冰冷的猜疑和醋怒。
那翻腾的醋海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暖石,沸腾的醋意被汹涌而来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心疼所取代。
他收拢手臂,将人更深地、更紧地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人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下颌抵着沈言的发顶,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满足:“回来就好……清晏……回来就好……” 他闭上眼,感受着怀中人的心跳,所有的等待和煎熬,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值得。
城楼上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帝后紧紧相拥的身影,在夕阳的金辉中,如同一幅撼动人心的画卷。
王德海偷偷抹了抹眼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
当最初的狂喜稍稍平复,当萧彻确认了怀中人的完好,那被强行压下的醋意如同狡猾的藤蔓,再次悄然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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