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南武陵山脉的深处,藏着一处外人难寻的小院。
院门外是潺潺溪流,门内种着半亩药田,几株老槐树枝繁叶茂,将夏日的烈阳筛成细碎的光斑。
十年前,叶青山带着貂蝉和王越离开庐山后,便寻了这处地方隐居。
没有江湖纷争,更无朝堂权谋,只伴着晨钟暮鼓与烟火气,过起了真正的普通人日子。
叶青山选这武陵深山,一是避世清净,二是这山里多有奇珍灵药,正好供王越和貂蝉打磨境界。
小院是三人亲手搭建的,王越扛着重剑劈木当梁,剑风扫过之处,圆木如刀切般整齐。
貂蝉用短剑削竹编篱,指尖剑气若有若无,竹篾竟没半点毛刺。
叶青山则随手撒下几粒种子,以木遁·枯木逢春催生出藤蔓,缠在梁柱上当装饰。
不过半日,一座青瓦木梁的小院便立了起来。
“公子,这土灶总算是砌好了!”
王越抹了把额头的汗,献宝似的指着院角的新灶,“下次炖紫芝鸡汤,再也不用蹲在石头上烧火了!”
他如今还是那副憨直模样,只是十年过去,身形愈发挺拔,腰间的重剑也磨得愈发光亮。
这十年里,他除了砍柴挑水,最常做的事就是擦剑,用貂蝉的话说,“王大哥待他那剑,比待亲儿子还亲”。
貂蝉正蹲在药田边摘草药,闻言直起身子笑出声。
她穿着一身素色布裙,长发用木簪挽着,比起十年前的娇俏,多了几分沉静,可眼底的灵动半点没减:“王大哥这话我可记着了,昨天是谁炖鸡汤,把柴火烧到了头发?”
王越脸一红,挠着头往灶房躲:“那、那是风刮的!我去看看锅里的糙米熟了没!”
叶青山坐在槐树下的竹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从流民那换来的《荆州方志》,闻言抬眼笑了笑。
他依旧是十年前那副青春永驻的模样,白衣胜雪,眉目清俊,仿佛岁月在他身上没留下半点痕迹。
院里的药田是他亲手打理的,从庐山带来的冰髓早已制成膏丸。
此刻药田里种着的,是他去年在山北发现的“血参”,性温滋补,最适合王越这种刚猛路子的武者。
“貂蝉,把那株五年生的血参挖出来,今晚炖个参鸡汤。”
叶青山合上书,指了指药田东侧,“王越最近练‘龙翻江’时,内力还有些滞涩,正好补补。”
貂蝉脆生生应了声,从腰间解下短剑。
这十年她把青冥剑法八式练得融会贯通,连摘个草药都用剑当铲子,剑锋贴着参须划过,带起的泥土都没沾到半点根须。
王越在灶房里听见“鸡汤”二字,探出头来嚷嚷:“公子,能多加两个红薯吗?昨天的红薯炖得粉糯,我还没吃够!”
“就知道吃。”
貂蝉回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转头对叶青山道,“公子,那就多蒸几个红薯吧,最近山里的红薯甜得很。”
叶青山笑着点头。
他这十年里,最常做的事就是看这两人拌嘴。
王越嘴笨,每次都被貂蝉说得哑口无言,可下次该抢吃的还是抢。
貂蝉嘴上嫌弃,却总记得王越爱吃的东西,连他练剑时爱喝的凉茶水,都会提前用山泉镇着。
至于他自己,除了偶尔指点两人剑法,多数时候都在院里泡茶看书,或是去深山里寻些灵药,日子过得比神仙还惬意。
这日清晨。
叶青山对王越道:“今日练剑,就练‘龙探爪’的精准度,劈院外那排竹子,每根竹节都要劈在正中间。”
王越虽憨,却也明白公子的用意。
他应了声,提着重剑就往外走,剑风再起时,只见一排竹子应声而断,每节竹茬都平平整整,连半点偏差都没有。
貂蝉靠在门框上看着,嘴角弯起。
这十年里,王越的进步她看在眼里,从八品巅峰到九品初期,再到如今的九品巅峰,离那王境不过一步之遥。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山间的岁月似乎比外界慢了许多。
这年冬天,武陵下了场罕见的大雪。
小院被白雪覆盖,只留下门前一条扫出来的小径。
王越一早起来就扛着剑去扫雪,刚推开院门,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几声熊吼。
“公子!有熊!”
王越立刻握紧重剑,挡在院门前。
他如今已是九品巅峰,寻常猛兽根本不是对手,可这山里的熊格外粗壮,怕是有几分蛮力。
叶青山正坐在屋里煮茶,闻言抬眼看向窗外,只见林子里钻出一头黑瞎子,足有两人多高,正追着一只小鹿往小院方向跑。
貂蝉也凑到窗边,小声道:“那小鹿好可怜,要不要救救它?”
叶青山没说话,只是对王越道:“用‘龙翻江’,只伤不杀。”
王越得了指令,纵身跃出院门。
那黑瞎子见有人拦路,怒吼着挥起熊掌拍来,掌风带着雪沫,竟有几分威势。
王越不退反进,重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正是青冥剑法第三式“龙翻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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