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0年春。
武陵山脉的积雪刚化尽,溪水解冻后带着碎冰撞在青石上,叮咚声比往年更显热闹。
叶青山站在院门前,望着漫山抽芽的新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匣。
这剑匣他已十几年未全开,五柄剑在紫檀木匣里沉睡着,倒比院里的老槐树更像个“隐居者”。
“公子,都收拾妥了!”
王越扛着半袋晒干的红薯干跑出来,重剑斜挎在肩上。
他身后的马车上堆着简单的行囊,最显眼的是个陶瓮,里面装着貂蝉亲手腌的酸豆角,“就是这红薯干要不要多带点?去年晒的甜,今年的更糯,路上饿了能当干粮。”
貂蝉正蹲在车边系绳,闻言直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土。
素色布裙沾了些草屑,却丝毫不减她眼底的灵动:“王大哥,咱们是去游历,不是搬山,再装下去,马车都要压塌了。
你那重剑就够沉的,难不成还想让公子帮你扛红薯?”
王越挠挠头,憨笑两声刚要反驳,却见叶青山转身从屋里抱出个木盒,打开后是两小罐膏丸,一罐递给貂蝉,一罐抛给王越。
“这是用去年采的血参和冰髓做的,每日一粒,稳固境界,至于红薯干……”
他笑着指了指马车角落,“我已经让你装了一小袋,够你路上吃的。”
王越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扒拉行囊,活像只找到藏粮的熊。
貂蝉无奈摇头,却悄悄从袖袋里摸出块油纸包,里面是她烤的芝麻饼,塞到王越手里:“路上别光吃红薯,这个垫肚子更顶饿。”
叶青山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底泛起温浅的笑意。
十年隐居,这两人的性子倒没怎么变,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淀。
王越的憨直里添了稳重,貂蝉的灵动中藏了细致,倒比当年在庐山时更像一家人。
他抬手拍了拍马辕,紫檀木剑匣就放在马车最内侧,上面盖着块粗布,看起来和普通木箱没两样:“走吧,先去最近的夷道县,听说那里春日有赶集会,正好看看。”
王越牵着马缰绳,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端。
马车是叶青山去年亲手改的,车轮裹了厚布,走在山道上几乎没声音,只有马蹄踏过落叶时发出的轻响。
貂蝉坐在车辕边,手里拿着本翻旧的《荆州风物志》,偶尔念两句当地的习俗。
叶青山靠在车里,半阖着眼听着,指尖偶尔弹出一缕青藤,悄悄缠上路边歪斜的小树。
不过片刻,那棵快倒的树就被青藤扶得笔直,连树皮上的裂痕都慢慢愈合了。
“公子,你看那只鸟!”
貂蝉突然指着前方的树梢,一只羽毛斑斓的锦鸡正站在枝头啄嫩芽。
王越立刻停下马车,手按在重剑剑柄上,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要不要我把它打下来?晚上烤着吃,肯定香!”
“别闹。”
叶青山睁开眼,目光扫过那只锦鸡,却注意到树后藏着的几道人影。
是三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手里握着柴刀,正盯着马车这边,眼神里满是打量。
他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敲了敲车辕,一道极淡的青藤从车底钻出去,悄悄缠上了那几人的脚踝。
貂蝉立刻会意,收起了手里的书,装作整理裙摆的样子,指尖划过短剑的剑柄,剑气若有若无地散开。
王越虽憨,却也察觉到不对,扛着重剑往前站了半步,瓮声瓮气地问:“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那三个汉子见被发现,索性从树后走出来。
为首的汉子脸上一道刀疤,盯着马车上的木箱冷笑:“我们是谁?路过的!这深山里少见外人,你们这马车看着普通,里面装的怕是好东西吧?识相的就把值钱的交出来,不然……”
他挥了挥柴刀,刀光晃了晃。
王越刚要拔剑,却被叶青山从车里叫住:“王越,别冲动。”
他掀开车帘走下来,白衣胜雪,站在满是泥土的山道上,竟比旁边的新绿更显干净。
刀疤脸见他气质不凡,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怎么?想逞英雄?我告诉你,这武陵山道我们说了算!”
叶青山没接话,只是指了指刀疤脸脚边的青藤。
那藤蔓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裤腿,正慢慢往上爬。
刀疤脸低头一看,吓得赶紧抬脚去甩,可那青藤像长在他身上似的,怎么都甩不掉。
另外两个汉子想上前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脚也被藤曼缠住了,动弹不得。
“你、你耍的什么妖法?”
刀疤脸脸色发白,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貂蝉忍不住笑出声:“什么妖法?不过是山里的藤蔓缠人罢了,你们常年在这山里走,连藤蔓会缠人都不知道?”
她说着,指尖轻轻一弹,一道极细的剑气划过,缠在三人脚上的青藤瞬间断成几节,却没伤他们分毫。
叶青山弯腰捡起柴刀,递还给刀疤脸,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山道是大家的,不是你们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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