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春,泰山脚下的积雪还没化尽,桃花村外的土路上却已支起了两个简陋的包袱。
李老三扛着半袋粟米往马车上塞,狗蛋攥着个用油纸包好的野兔,非要往貂蝉手里递,红着脸嘟囔:“貂蝉姐,这兔子俺昨天刚套的,路上炖着吃,补力气。”
貂蝉刚要接,手腕却被叶青山轻轻按住。
他笑着把野兔推回去,指了指马车上的陶瓮:“你王奶奶都给装了两瓮腌菜,再拿野兔,车都要装不下了。”
说着又转头拍了拍李老三的肩膀,“村里的事劳烦你多照看,我们走个两年就回。”
李老三搓着手,眼神里满是不舍,又有点放心不下:“叶先生,这世道不太平,官渡那边听说打得天昏地暗,你们可千万别往战场凑啊!”
他这话没说错。
自打去年冬信使带来“袁绍起十万兵伐曹”的消息,北边的流民就多了起来。
上个月还有个从黎阳逃来的商人说,曹操把粮草囤在了乌巢,两边早晚要拼个你死我活。
叶青山点头应着,刚要扶貂蝉上车,却见她忽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狗蛋。
布包里是把磨得发亮的小木剑,正是去年叶青山教她握剑时用的那把:“狗蛋,我走了之后,你要是想学剑,就照着这剑的分量练握力,等我回来教你‘龙抬头’。”
狗蛋眼睛瞬间亮了,把小木剑紧紧抱在怀里,用力点头:“俺一定好好练!等貂蝉姐回来,俺能跟你对打!”
马车轱辘碾过冻土,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貂蝉掀着车帘,看着桃花村的轮廓越来越小,忽然转头问叶青山:“公子,我们第一站去哪?”
叶青山正靠在车壁上翻一本旧书,闻言抬眼笑了笑:“先去徐州,听说那边有座云龙山,山上的泉水泡茶最好,咱们去尝尝。”
他这话轻描淡写,却没说徐州刚经历过曹操的屠城,如今虽归了刘备管辖,却还是流民满街。
他想让貂蝉看看这世道的难,也想让她在真正的冲突里练手,总比在桃花村对着老槐树挥剑强。
马车走了半个月,刚进徐州地界,就遇到了一伙拦路的山贼。
那伙人约莫十几个,个个拿着刀棍,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看见貂蝉掀帘的模样,眼睛都直了,挥着刀就冲过来:“此山是我开!留下马车和这小娘子,饶你们不死!”
貂蝉刚要拔剑,手腕却被叶青山按住。
他慢悠悠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那本没看完的书,对着山贼拱了拱手:“这位好汉,我们就是游学的先生和丫鬟,身上没什么值钱东西,还望行个方便。”
那山贼头子哪肯信,一脚踹在马车辕上,唾沫星子横飞:“少跟老子装蒜!这马车看着就值不少钱,还敢说没值钱东西?”
说着就伸手去抓貂蝉的胳膊。
就在这时,貂蝉忽然从马车上跃下,手里的铁剑“唰”地出鞘。
她没按叶青山教的“龙抬头”起手,反而用了招更利落的“龙探爪”,剑尖直逼山贼手腕。
那山贼没想到这姑娘动作这么快,吓得赶紧缩手,却还是被剑刃划破了袖口,露出里面的旧伤疤。
“你找死!”
山贼头子恼羞成怒,举刀就砍。
貂蝉脚步微挪,用“龙摆尾”避开刀锋,同时手腕一沉,剑身在山贼刀背上“哐”地敲了一下。
这一下用的力气不大,却震得山贼虎口发麻,刀差点脱手。
周围的山贼见老大吃亏,呼啦啦围了上来。
貂蝉却一点不慌,她记得叶青山说的“力从腿发,腰转剑随”,脚步踩着碎步,铁剑在手里舞得密不透风。
“龙翻江”扫开左边山贼的棍子,“龙腾空”躲开右边的刀砍,最后用“锁龙”把剑一横,刚好架住山贼头子的刀。
“还打吗?”
貂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那山贼头子看着她眼里的冷光,又看了看周围被打得东倒西歪的手下,咽了口唾沫,扔下句“算你们厉害”,就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貂蝉收剑入鞘,刚要转头跟叶青山说话,却见他正蹲在路边,用树枝拨弄着山贼掉在地上的窝头,皱着眉嘀咕:“这窝头掺了太多糠,吃了怕是硌牙。”
貂蝉忍不住笑了:“公子,刚才你怎么不担心我?”
叶青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要是连这点小毛贼都打不过,这两年游历也不用走了。”
他说着从马车上拿出个水囊递给她,“不过刚才‘锁龙’的收尾慢了点,下次记得手腕再沉一点,别给对手留破绽。”
两人接着往徐州城走,路上又遇到了几波流民。
有个老婆婆抱着个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跪在路边乞讨,貂蝉看着心善,把马车上的粟米分出小半袋递过去。
老婆婆千恩万谢,嘴里念叨着“曹丞相要是能像姑娘这么心善就好了”。
原来这老婆婆是从官渡逃来的,家里的男人和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她和小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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