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林晚跪在青石板上,指甲缝里全是泥。铁盒被雨水泡得发胀,她用袖口擦了擦盒盖,露出苏静姝三个娟秀的小字——是外婆的笔迹。王婶的血还在顺着青石板缝往下淌,在铁盒边缘晕开暗红的花,像极了母亲日记里画的野蔷薇。
小晚!
陈先生的枪声混着雷声炸响,穿西装的男人捂着肩膀踉跄后退。林晚抬头,看见老人的唐装前襟已被鲜血浸透,可他的手依然稳得像铸在枪杆上。沈家的狗腿子,也配提沈老爷子?陈先生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当年要不是你们沈家勾结日本人,我老师......他突然顿住,喉结动了动,当年要不是你们,静姝她......
穿西装的男人突然笑了,他扯下西装外套扔在地上,露出腰间的对讲机:沈老爷子说了,只要您交出玉镯和密信,就给您留具全尸。他的目光扫过林晚怀里的铁盒,至于这丫头......他摸出把弹簧刀,她手里的玉,可是能换三栋江景别墅的。
林晚的手指掐进铁盒边缘。她想起母亲坠楼前最后一次给她梳头,说:小晚,要是哪天遇到危险,就把玉镯合起来。记住,碎了的玉,比完整的金贵。此刻两块玉在她掌心发烫,像揣着团活火,她突然想起铁盒里的照片——沈砚和苏静姝站在望江楼前,画中的《秋山行旅图》里,山涧边的石头形状竟和她掌心的玉镯轮廓一模一样。
陈伯!林晚大喊,画里的石头!
陈先生闻言抬头,目光如电。他一边与持刀男人周旋,一边快速扫过铁盒里的照片:是暗记!当年组织用山水画传递情报,画中特定位置的石头对应坐标......他突然顿住,视线落在林晚掌心的玉镯上,静姝说过,玉镯是用那块石头的石髓雕的,合起来能......
能怎样?穿西装的男人狞笑着逼近,弹簧刀在雨里泛着冷光,能换你老师的命吗?沈老爷子说,当年你老师偷了沈家的东西,该用命抵!
林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病历本里骨龄不符的红字,想起母亲坠楼前三天被反锁的图书馆,想起外婆临终前说的玉合则生——或许,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答案:那幅《秋山行旅图》里藏着的,不是普通的密信,而是沈砚用命换来的,关于沈家罪证的证据。
小晚,接着!
陈先生突然甩出个东西,林晚本能地接住——是块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和她在老宅井边找到的半截钥匙严丝合缝。穿西装的男人见状扑过来,林晚本能地后退,后背撞上老槐树的树洞。她摸出钥匙,突然想起王婶说过的话:井里有沈家当年的账本,你外婆藏了三十年的东西......
枪声在雨幕里格外刺耳。陈先生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唐装上的血花越开越大。林晚扑过去时,听见他最后的呢喃:静姝......玉镯......合......
穿西装的男人踢开陈先生的身体,弹簧刀抵在林晚脖子上:把玉镯和钥匙交出来,不然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林晚的指尖碰到玉镯。她想起母亲坠楼那天,手里攥着的半块玉;想起外婆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想起此刻掌心的温度——或许,真正的秘密从来不是藏在玉里,而是藏在那些愿意用生命守护的人心里。
你以为沈老爷子真在乎这破玉?林晚突然笑了,她把玉镯按在穿西装男人手里的弹簧刀上,他要的是《秋山行旅图》里的密信,是能把他送进监狱的证据!
穿西装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林晚趁机翻身滚地,钥匙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摸出手机,对着天空连按三次开机键——这是她和社区民警老张约定的求救信号。雨幕里,远处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穿西装的男人慌了神,追着林晚扑过来。林晚抬脚勾住老槐树的树根,整个人荡到旁边的矮墙上。她落地时,玉镯在掌心裂开条细缝,透出点幽绿的光。她想起陈先生说的玉碎则亡,可此刻她突然明白,有些东西,碎了才能看见真正的光芒。
小晚!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晚回头,看见王婶拄着拐杖站在雨里,银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角。她手里的铜哨还在响,远处的巡警正往这边跑。穿西装的男人见状转身要逃,却被王婶扔出的铜哨砸中膝盖,重重跪在地上。
小晚,把玉镯给我!王婶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外婆说过,这对玉镯要完整地交给......
王奶奶!林晚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老人。她看见王婶的裤脚渗出更多血,这才发现老人的脚踝被刀划开了一道深口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听见动静就来了。王婶抓住林晚的手,你妈妈坠楼那天,我就是在这里把她藏的东西交给她的。她跟我说,要是哪天有人来抢,就让小晚......
警笛声越来越近。穿西装的男人挣扎着站起来,突然掏出个小瓶子砸向地面。浓烈的汽油味弥漫开来,他掏出打火机:沈老爷子说了,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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