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父亲的性子,必定会去查贾雨村的底细。一旦知晓他的过往,绝不会举荐他入仕。”
“只要父亲插手,贾雨村便再无机会踏入官场。若想出人头地,他只能依附父亲,做个清客。”
“待他得知这一切皆因我一句话所致,对我的恨意恐怕比那嫡母还要深。”
“如此一来,我又多了一个刷奖励的‘好帮手’。”
心情愉悦的贾颜穿过回廊,径直来到荣庆堂。
老太太虽不喜他,但听闻是他将外孙女送来,倒也不好发作,只得命人传他进来。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
“起来吧,今日这事你办得妥当。”
“不过我可听说,你又去 了。”
“虽说你已分府别住,可终究是从荣国府出去的。”
“这些事还是莫要沾染为好。”
“这两桩事便功过相抵,待会儿一同用膳后,回去好好思量日后该如何行事。”
老太太终究是荣国府的老祖宗。
即便心中对这庶出的孙儿颇为不满,也仅是将本该给他的奖赏抹去罢了。
至少明面上,她绝不能针对贾颜。
贾颜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惋惜老太太未曾提出一个满怀恶意的建议,好让他继续获取奖励。
不过,他并不着急。
只要恶意存在,日后总有机会得到回报。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在末席坐下。
这是他头一回将荣国府众人瞧了个大概。
正上方端坐的正是贾府的老太君史氏。
左侧首位是他的嫡母王夫人,右侧则是大房的邢夫人。
林黛玉与老太太同坐,而贾家三春则居于邢夫人下首。
就在这时,凭借敏锐的听力,他已察觉有人正向荣庆堂走来。
从丫鬟们的低语中,他得知来者正是荣国府的宝二爷——贾宝玉。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
机会来了。
果然,不多时便有人推开荣庆堂的大门,大步踏入。
来人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大红衣袍。
贾母见状,笑道:“外客未至,倒先宽衣了,还不快去见你妹妹!”
宝玉早已瞧见多了一位姑娘,料定是林姑母之女,连忙上前作揖。
起身后,他却怔住了,目光落在林黛玉那两弯似蹙非蹙的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上,一时竟看得痴了。
回过神来,他笑道:“这位妹妹我曾见过的。”
贾颜暗自嗤笑。
尤其是见林黛玉眉头微蹙,心中更是畅快。
自己早已铺垫在先,贾宝玉这般表现,只会令林黛玉更加不喜。
而知晓内情的老太太与王夫人,怕是愈发恨他入骨。
他乐得继续看这场好戏。
果然,贾母笑道:“又胡说了,你何时见过她?”
宝玉道:“虽未见过,却觉面善,心里倒像是旧相识,今日只当久别重逢,也未尝不可。”
贾母笑道:“甚好,如此更显亲近。”
宝玉闻言愈发欣喜,凑近黛玉身旁坐下,细细端详一番,问道:“妹妹可曾读书?”
贾颜心知,若按原着,林黛玉多半会答“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略识几个字”。
但如今自己已先一步点拨,倒要看看她会如何回应,又将这场戏引向何方。
果然,黛玉神色淡然,道:
“自然读过。在家时,母亲常教导我读书,父亲亦指点我四书五经,甚至专程请了先生授业。”
“如今虽不敢说精通,却也倒背如流。”
“此番进京,父亲特意备了一箱书籍供我研读。若宝二哥需要,我那儿不仅有四书五经,还有家父的批注。”
宝玉顿时僵住,面露窘色。
他连四书五经都没读完,这新来的妹妹却已能倒背如流,顿时让他自愧不如。可这妹妹生得如此标致,他又舍不得疏远。
他赶忙岔开话题问道:妹妹芳名是哪两个字?
黛玉报了名字。宝玉又问表字,黛玉摇头说没有。
宝玉兴致勃勃道:我给妹妹取个妙字——
话音未落,贾颜霍然起身。
胡闹!宝玉你也不小了,该知道分寸。林姑娘的表字自有她父亲定夺,与你何干?
我虽读书不多,却也懂得男女有别。莫说你们并非亲兄妹,即便是,也没有兄长给妹妹取字的道理。
老太太和太太平日太纵着你了,什么话都敢说。这事传出去,外人不会说你胡闹,只会笑话荣国府没规矩。
你以为是在给林姑娘起字?这是在毁老太太的清誉,坏太太的名声!
说罢,他转向贾母行礼:老祖宗恕罪,孙儿一时情急,言语冒犯。但句句都是为了荣国府,为了老太太和太太着想。
贾母和王夫人正要发作,却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贾颜点破了其中利害,此刻若训斥他,反倒显得荣国府真没规矩。
只得安抚呆住的宝玉:颜哥儿说得在理,宝玉莫要胡闹。你林妹妹的表字自有她父亲来取。
再胡闹,我可要告诉你父亲了。王夫人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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