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手机闹钟还没响,林澈就醒了。窗外天刚蒙蒙亮,淡青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亮线。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向枕边的手机 —— 昨晚睡前特意把闹钟调晚了半小时,想多补会儿觉,可身体却比闹钟还准时,大概是这半年兼职养成的生物钟。
坐起身时,后背传来一阵僵硬的酸痛,是昨晚赶课程设计时久坐留下的。他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目光扫过书桌,头盔还插着充电线,指示灯已经变成了常亮的绿色,显示 “电量已满”。他走过去拔下充电线,指尖碰到头盔时,又想起游戏里拉弓的触感,心里莫名泛起一丝期待,但很快就被现实的日程压了下去 —— 今天要提前一小时去快餐店,从中午十二点忙到晚上九点,中间只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
洗漱台在房间外的公共走廊尽头,是这栋老居民楼里六户人家共用的。林澈拿着牙刷和杯子走过去时,隔壁的张阿姨已经在淘米了,见了他便笑着打招呼:“小澈,又这么早去上班啊?”
“阿姨早,今天店里忙,得提前去。” 林澈回以微笑,拧开自来水龙头。水流细小,还带着点铁锈味,他接了半杯,先漱了漱口,才开始刷牙。镜子里的自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头发有些凌乱,下巴上冒出了细密的胡茬 —— 上次理发还是一个月前,在学校门口的十元快剪店,现在头发又长到能遮住耳朵了。
简单洗漱完,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 T 恤和牛仔裤 —— 这是他兼职时的 “工作服”,T 恤领口已经有些变形,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淡淡的毛边。他叠好换下来的睡衣,放在床尾的旧行李箱上,那箱子是他考上大学时父母买的,轮子早就坏了一个,现在只能当储物箱用。
早餐是昨晚剩下的半个馒头,他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咬了一口,干硬的馒头渣卡在喉咙里,他赶紧倒了杯凉白开咽下去。家里的热水壶上周坏了,一直没来得及买新的,只能喝自来水晾的凉水。他边吃边看手机,母亲又发来一条消息,问他课程设计难不难,要不要寄点家乡的干货过来。林澈回复 “不难,您别操心,我自己能搞定”,想了想,又加了句 “我最近吃得挺好的,您和我爸也多注意身体”。
七点十五分,林澈背上双肩包出门。书包里装着课本、笔记本电脑和昨天写好的课程设计初稿,还有一个保温杯 —— 里面装的不是水,是昨晚煮的小米粥,凉了也能喝,省得中午在快餐店买高价的盒饭。
下楼时,楼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台阶上有几处裂缝,里面嵌着经年累月的灰尘。走到三楼时,他遇到了住在二楼的小学生豆豆,背着书包,由奶奶牵着,蹦蹦跳跳地往上走。“林哥哥好!” 豆豆仰着小脸喊他,手里还攥着一根没吃完的棒棒糖。
“豆豆早,上学去啊?” 林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豆豆奶奶连忙说:“让林哥哥先走,别耽误他上班。” 林澈点点头,加快脚步下了楼。
清晨的大学城还没完全热闹起来,路边的早餐摊刚支起摊子,油条在油锅里炸得 “滋滋” 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林澈路过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他已经很久没吃过油条了,一根要三块钱,够他买两个馒头当两顿早餐。他攥了攥口袋里的零钱,转身走向公交站。
等公交的人不多,大多是和他一样去兼职的学生,或是早起去菜市场的老人。十分钟后,21 路公交车缓缓驶来,林澈跟着人群上了车,投了两枚一元硬币。车上没有空位,他只好抓着扶手站在后门边,看着窗外的街景缓缓后退: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早点铺的蒸汽袅袅升起,偶尔有骑着电动车的人从车旁掠过,车筐里装着刚买的蔬菜。
快餐店在大学城商业街的拐角处,名叫 “飘香快餐厅”,红色的招牌有些褪色,门口摆着两个装满冰块的泡沫箱,里面放着刚送来的可乐和雪碧。林澈到的时候,老板王叔已经在搬食材了,见他来,便指了指后厨:“小澈,先去把后厨的灶台擦了,等会儿十点开始备菜,今天订外卖的肯定多。”
“好嘞,王叔。” 林澈放下书包,走进后厨。后厨不大,只有两个灶台,墙壁上沾着厚厚的油污,抽油烟机发出 “嗡嗡” 的响声,像是随时会停下来。他拿起抹布,倒了点洗洁精,开始擦灶台。油污很难清理,需要用指甲抠才能刮下来,擦了没一会儿,手心就冒出了汗,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油腻的地面上。
十点半开始,店里渐渐忙了起来。林澈负责打包外卖和收银,有时候还要帮着后厨传菜。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是高峰期,订单打印机 “滴滴答答” 地响个不停,他手里的打包袋换了一个又一个,手腕酸得抬不起来。有顾客催单,语气带着不耐烦:“我的餐怎么还没好?都等了二十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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