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八十里,在瀚海之中不过咫尺之遥,但对张辽的大军而言,却是一场新的炼狱行军。
马超和庞德的先锋铁骑如同疯魔般冲杀在前,他们遭遇了胡人游骑更顽强、更密集的阻击。每一道雪沟,每一片石林,都可能射出冷箭,冲出挥舞弯刀、嚎叫着扑上来的胡人轻骑。
马超的银甲已被血污和烟尘染得看不出本色,他的长枪下不知添了多少亡魂,但胡人如同附骨之蛆,杀退一波,不久又有一波缠上来,用生命拖延着汉军前进的脚步。
中军主力在张辽的亲自督率下,顶着越来越大的风雪,艰难地跟在后面。
徐庶几乎将全部精力都用在定位和修正方向上,那简陋的指南针在磁场混乱的区域摇摆不定,他不得不更多地依靠对星象(白天则依靠极其模糊的日晕)和地形特征的记忆与推算,压力巨大。
满宠则像一道冰冷的阴影,穿梭在队伍中,尤其是奴隶队伍旁。任何试图拖延或倒下的人,都会立刻遭到监工无情的鞭挞甚至处决。
饮马泉是希望,也是催命符,逼迫着所有人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
当惨烈的厮杀声终于清晰地从前方的山谷中传来时,所有人都知道,目的地到了,也是最惨烈的争夺开始了。
马超的先锋部队被阻在了山谷入口之外!箭矢如同飞蝗般从谷内射出,夹杂着胡人特有的、带着绝望和疯狂的嚎叫。
胡人显然也明白饮马泉的重要性,他们集结了远超之前袭扰规模的兵力,据守谷口狭窄处,利用临时堆砌的雪墙和乱石,拼死抵抗!
“大将军!谷口狭窄,胡虏据险死守!马将军冲了几次,死伤不小,未能突破!”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奔到张辽面前。
张辽眼神一寒。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谷口确实易守难攻,强攻代价太大。
“马孟起太过急躁!”他冷声道,随即下令:“高览!郭淮!”
“末将在!”
“率你部重甲步卒,持大盾,结龟甲阵,稳步推进!弓弩手全力压制两侧山崖可能的伏兵!王双!带你的力士营,持巨斧重锤,待步卒打开缺口,给老子砸开那些雪墙乱石!”
“得令!”
汉军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高览、郭淮的重步兵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顶着密集的箭雨,一步步向谷口挤压。
盾牌上瞬间插满了箭矢,不时有士兵中箭倒下,但阵型丝毫不乱。弓弩手向两侧可疑地点进行覆盖式射击,压制得胡人不敢轻易露头。
就在重步兵与胡人守军在谷口陷入惨烈消耗战时,张辽的目光投向了侧翼一道并不算陡峭的雪坡。
“庞德!马岱!”
“在!”
“看见那道坡了吗?带你们的人,下马!徒步爬上去!从侧翼给我捅进去!不惜代价!”
“遵命!”庞德和马岱毫不迟疑,立刻率领最精锐的西凉悍卒,弃马徒步,顶着风雪和可能出现的冷箭,如同灵活的雪豹般向侧翼雪坡发起了攀爬。
谷口的战斗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王双,这位勇猛的将领,咆哮着如同一头愤怒的雄狮,挥舞着他那把巨大的战刀,仿佛化身为一个人形巨兽。
他每一次挥舞战刀,都狠狠地劈砍在胡人简陋的工事上,每一次刀锋落下,都会伴随着雪块和碎石的飞溅,场面异常壮观。
与此同时,胡人的抵抗也异常疯狂,他们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境,但仍然拼死抵抗。他们甚至点燃了浸满油脂的毡毯,将其滚下山坡,试图用火攻来烧毁汉军的盾阵。火光与浓烟在战场上弥漫,使得战斗的氛围更加紧张和激烈。
就在这关键时刻,侧翼的雪坡上突然杀声震天,庞德和马岱率领的部队如同神兵天降,从侧后方猛地冲入了胡人的阵地。胡人的防御阵型瞬间大乱,原本严密的防线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全军!突击!”张辽看准时机,拔出环首刀,向前猛地一挥,发出了冲锋的命令。
汉军士兵们士气大振,憋了一肚子火的马超,第一个率领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般冲破了已然动摇的防线。骑兵的铁蹄践踏着大地,声势浩大,胡人的抵抗在这样的冲击下显得微不足道。
紧随其后的重步兵,他们手持长矛和盾牌,步伐坚定,紧随骑兵之后,扩大缺口。
汉军如同潮水般涌入了饮马泉山谷,他们利用骑兵冲开的缺口,迅速推进,将胡人的阵地分割成数块,使得胡人的抵抗变得支离破碎。
在汉军的猛烈攻势下,胡人的士气开始崩溃,他们开始四散逃窜,试图逃离这个血腥的战场。
而汉军则乘胜追击,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整个谷口的战斗,从一开始的僵持不下,到现在的汉军大胜,整个过程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和激烈的战斗场面。
谷内的景象令人震撼:一小片尚未完全封冻的泉眼在谷地中央冒着丝丝白气,周围是胡人搭建的密密麻麻的简陋帐篷和大量牲畜圈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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