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九年的春天,金陵书院内的海棠花开得正盛。然而,这座有着三百年历史的书院内,却弥漫着比寒冬更冷的肃杀之气。白发苍苍的山长陆明远手持戒尺,面对满堂学子,声音颤抖:
“今日起,凡习新学者,不得踏进书院半步!”
二、 裂痕初现
这场风波,始于一个月前的那场科举改革。
养心殿内,一场关于科举内容的争论已持续三日。格物院掌院徐光启呈上奏折,力主在科举中增设格物、算术、地理等新学科目:“陛下,西洋各国之所以强盛,皆因重实学。我朝若仍固守四书五经,恐将落后于时代。”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翰林院掌院李守贞的激烈反对:“荒谬!圣人之道,足以治国平天下。那些奇技淫巧,不过是末流之术!”
江辰沉吟良久,最终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在保持经义为主的前提下,允许各地新式学堂教授新学,科举可设“特科”选拔新学人才。
这道谕令,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传统书院视之为离经叛道,而新式学堂则欢呼这是开天辟地的变革。
三、 金陵对峙
陆明远山长在得知消息的当天,气得当场晕厥。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全体生徒训话:
“尔等可知,何为学问?学问者,明人伦、通天道也。今有人欲以机巧之术取代圣人之道,此乃数典忘祖!”
然而,令他痛心的是,最得意的门生林致远竟公然质疑:“山长,学生以为,格物致知本就是我儒家之道。若一味守旧,才是真正背离圣人本意。”
“放肆!”陆明远将戒尺重重拍在案上,“你...你可是受了那新式学堂的蛊惑?”
林致远昂首道:“学生只是觉得,西洋的船坚炮利,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这场师徒争执,很快传遍金陵城。更让陆明远难堪的是,三日后,林致远真的转入新开办的“金陵格致学堂”。随他而去的,还有十余名优秀生徒。
四、 学术交锋
矛盾在五月的一场公开辩论中彻底激化。
这场由知府主办的“新旧学问之辩”,原本意在调和矛盾,却成了双方角力的战场。
辩论台上,新式学堂的代表、留洋归来的年轻学者陈独秀慷慨陈词:“诸位可知,西洋一船之载重,需用算术计算;一炮之射程,需用物理测算。若只知吟诗作赋,如何强国?”
传统书院这边,陆明远亲自出马,冷笑道:“治国平天下,靠的是仁义道德。若只重技艺,与蛮夷何异?”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从清晨持续到黄昏。最精彩的交锋发生在关于“天圆地方”的辩论上。
陈独秀出示航海图和新式测绘工具,证明大地实为球形。陆明远则引经据典,坚持“天圆地方”乃圣人之说。
“山长可曾亲眼见过?”陈独秀反问。
“圣人之言,何须亲眼见证!”陆明远怒道。
辩论不欢而散,但影响却远超预期。许多年轻学子开始私下阅读新学书籍,传统书院的权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五、 暗流涌动
就在学术争论愈演愈烈之时,更深层的矛盾开始浮现。
首先是科举名额之争。新设立的“特科”虽然名额有限,却占用了传统科举的名额。各地举子联名上书,要求取消特科。
更棘手的是经费问题。新式学堂需要大量实验设备,花费远超传统书院。户部在分配教育经费时左右为难。
最令人担忧的是,这场学术争论开始染上政治色彩。有些保守派官员将新学与“颠覆传统”画上等号,而改革派则指责对方“固步自封”。
张崮在给江辰的密奏中写道:“臣观此次争论,表面是学术之争,实则是治国理念之争。若处理不当,恐引发朝野分裂。”
果然,不久后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北方大儒王守仁联合十八省书院山长,上万言书要求废除新学。
六、 御前较量
面对愈演愈烈的争论,江辰决定亲自召见双方代表。
养心殿内,一场特殊的“御前辩论”开始了。传统书院这边,王守仁引经据典,从孔孟之道讲到程朱理学,力证新学之弊。
而新式学堂的代表徐光启则带来了一堆实物:自鸣钟、望远镜、新式农具...他现场演示这些发明如何改善民生。
“陛下,”徐光启跪奏,“臣非是要废弃圣学,而是主张兼容并蓄。譬如这自鸣钟,虽为西洋所创,却可助人守时勤政,于圣学何害?”
王守仁立即反驳:“恐其以小利坏大道!”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时,江辰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王先生,朕闻你书院中有不少寒门学子。若他们既通经史,又晓实务,岂不是更能为国效力?”
王守仁一时语塞。这个问题,恰恰点中了传统书院最大的软肋——许多学子虽满腹经纶,却缺乏谋生之技。
七、 意外转机
转机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陆明远的女儿陆清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