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二年(1933 年)二月末,金陵军营的春日尚带着几分料峭寒意,后勤仓库前却一派忙碌景象。周明远正领着机械师们清点从上海转运来的物资 —— 这是上周与上海商会张理事敲定的合作成果,200 床加厚棉被、50 箱压缩饼干,还有一批刚从上海兵工厂调运的 60mm 迫击炮零件,本计划用于滇缅线运输筹备,却在此时被一份来自北方的急报彻底打乱。
“主任!军政部急电!” 通信兵小李抱着电报,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军靴踏过地面的残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他的脸色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递电报的手都在微微发颤,“长城喜峰口战事吃紧,29 军 37 师遭日军第 8 师团猛攻,阵地数次告急!军政部说,咱们刚从上海调运的这批物资,正好优先驰援前线,让您立刻组建后勤分队出发!”
周明远接过电报,指尖触到纸面滚烫的 “加急” 红印,心脏猛地一沉。他快速浏览电文,“日军坦克开路”“迫击炮覆盖”“29 军伤亡惨重” 等字眼像重锤般砸在心上 ——29 军以 “大刀队” 闻名,将士们凭着血肉之躯硬撼日军精良装备,而他眼前这批从上海运来的物资,此刻成了能救急的 “雪中炭”。
“立刻暂停滇缅线物资筹备!” 周明远当机立断,转身对身旁的王参谋下令,“你还记得上海商会张理事说的吗?这批 60mm 迫击炮零件是按前线标准调配的,让机械组立刻组装,优先凑出 10 门完整火炮,配套弹药全部带上;医护组整理急救包,把上海带来的磺胺类药品都装进去,那是张理事特意帮忙协调的稀缺货;物资组盘点从上海运来的棉被和饼干,再补充 200 件棉衣,按一个加强团的需求量打包,半小时后在军营东门集结!”
王参谋刚要转身,又被周明远叫住:“还有,从参与上海物资押运的弟兄里选五十人 —— 他们熟悉物资特性,还跟着上海商会的人学过短途急运,这次驰援路途艰险,必须是能扛事的好手!”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军营仿佛被按下 “加速键”。机械师们围着从上海运来的迫击炮零件忙碌,扳手与金属碰撞的声响此起彼伏,原本为滇缅线准备的炮身,此刻泛着冷硬的光,即将奔赴长城战场;医护兵们蹲在地上,将上海产的纱布、止血粉与磺胺药片快速分装,每个急救包上都贴了 “前线专用” 标签,那是白秀珠昨天特意带着后勤女兵们赶制的;物资组的士兵们则排成队列,将上海商会协调的棉被、饼干箱整齐搬上军用卡车,车厢里还留着淡淡的上海码头的海风气息。
周明远快步走向办公室,刚推开门,就看到白秀珠正帮他整理公文包。她手里拿着的厚棉袄,还是上周从上海回来时买的,此刻正被仔细叠放进包里:“我听小李说前线急,北方比金陵冷得多,你带着上海运来的物资去,路上可得小心。对了,这是我用上海带的面粉烙的饼,饿了能垫肚子,比压缩饼干软和些。”
周明远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暖,心中的焦灼稍稍缓解:“秀珠,这次驰援要走的路线,部分还是上海商会张理事帮忙规划的,能避开日军可能的袭扰。只是任务紧急,我可能没法及时给你回信,你在金陵盯着后勤仓库,有上海那边的物资消息,记得跟王参谋对接。”
“我知道轻重。” 白秀珠摇摇头,眼神里满是信任,“你放心,仓库里从上海运来的备用物资我都清点好了,要是前线需要补充,我立刻协调装车。你只要记得,把物资送到,把弟兄们平安带回来。”
半小时后,军营东门已然集结完毕。五十名后勤分队队员背着装备,整齐站在十辆军用卡车前 —— 车头贴着上海商会帮忙印制的 “军需驰援” 标识,车厢里,从上海运来的迫击炮、急救包、棉被堆得满满当当,帆布被牢牢固定,防止运输途中受损。周明远站在队伍前,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庞,声音铿锵有力:
“兄弟们,咱们车厢里的物资,是上海商会的同胞们连夜协调转运的,是金陵百姓盼着送到前线的‘救命粮’!前方长城喜峰口,29 军的弟兄正用大刀拼鬼子,他们缺炮、缺药、缺棉衣,咱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从上海运来的‘硬家伙’‘暖棉袄’送到他们手里!”
他顿了顿,抬手指向北方,语气愈发坚定:“张理事说,咱们走的这条线能避开日军空袭,但山路难走,可能还要扛着物资翻山。可我相信,咱们后勤分队没有孬种!只要能让 29 军的弟兄有炮打、有衣穿,再苦再险,都值!”
“保证完成任务!” 队员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头顶的树枝落下残雪,眼中的斗志像火焰般燃烧。
就在这时,远处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车身上印着 29 军的标志。车门打开,一位穿着灰布军装的营长跳下来,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正是 29 军派来的联络官李卫国。他快步走到周明远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周中校,我是 29 军 37 师的李卫国!军政部说您这儿有从上海调来的迫击炮,特意让我来带路!前线赵登禹旅长带着大刀队夜袭刚夺回两个碉堡,可鬼子的迫击炮还在炸,再没有重火力,阵地真的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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