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拙很喜欢这一幕场景。服务员向张端弈传递各种危险暗示,但张端弈醉得很厉害,或者说他不在意,根本没注意到。与此同时,马拙也察觉到张端弈的出现带来了诸多麻烦。他想到自己做出的那些部署,这一夜将是靓来俱乐部大爆炸的时刻。
入门大厅处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夹杂着喧嚣而非愤怒的高声叫嚷声。还有杨娟的声音,她先是恳求的语气,后来变成了抗议。马拙又看了看表,:,正是时候。
发生了什么?”酒吧里的人都被扰动了,有几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查看究竟。酒保按了一下墙上灯开关旁边的一个按钮,然后就走向了门厅,马拙紧随其后。就在前门处,杨娟正在与几个穿着破旧西装的人争执。其中一个人正跟她说她不能拒绝让他入内,因为他们是来消遣的。另外一个解释说他们进城来消遣夜间时光,在酒吧里从某个人那里听说了这个地方。
那人叫张宇,他告诉我们说张宇说可以进,我们就可以进。”
对不起,先生们,这是私人俱乐部。”酒保压制着声音里的愤怒。
我们在同这位女士讲话,好吧?我们就想喝杯酒,或许再小赌几把,这要求过分吗?”一个男士说道。
马拙站在一旁看着,又有两个面部轮廓分明的年轻“服务生”从二楼迅速赶下来。
你看,就是小赌几把,就是进城来消夜--”
对不起--”
小心我的夹克,小朋友--”
嘿!--”
王三首先出手了,他以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一个领头人物的肚子上,打得那个人滚了两圈。门厅里的人越聚越多,酒吧和餐厅里都空了。马拙眼看着打斗进行,身体开始向后移动。他挤出人群,穿过门走到酒吧里,又经过餐厅,朝衣帽间、厕所和办公室走去,最终来到了后面那扇门前。
殷政廷,是你吗?”真是凑巧,张端弈注意到在那几个进城鬼混的醉汉当中,有一个就是殷政廷。殷政廷的注意力分散了,脸上重重挨了一拳,他整个身体飞起来,撞到了后面的墙上。
你们干什么!”张端弈也加入了混乱的打斗当中。他还没有意识到马拙已经不见了,年轻的警员王三和殷政廷身强体健,在打斗中应付自如,但当他们看到张端弈时,身体就自动僵住了,特别是殷政廷。两人突然挨了一拳,吐了一地,这一拳让他们清醒地认识到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们也不再理会张端弈,使出浑身力气大打出手。
马拙注意到一个打架参与人员慢慢地往后退了一点,根本没有完全参与其中。他也守在门旁,准备必要时逃走。他不停地朝马拙所站的门厅后边扫视,马拙挥挥手向他打招呼,但他没有注意到。马拙转身对着门厅尽头的那扇门,那是通向俱乐部扩建部分的门。他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右拳重重打在自己脸上。出于某种自我保护的心理,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却也很疼,他不明白那些割腕自尽的人如何下得了手。他睁开含着眼泪的眼睛,摸了摸鼻子。血从两个鼻孔中流出,涂满了整个上唇。他让血自顾自地往下滴,开始砸门。
没反应,他又砸了一通。此刻外面打斗的声音达到了**。快点,快点。他从兜里拽出一条手帕,捂在鼻孔下方,一滴滴鲜红透亮的液体滴在上面。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条几英寸的缝隙,一双眼睛瞄出来,看到了马拙。
什么事?”那人问道。
马拙后退了一点,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前门的骚乱。那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同时他看看马拙,不认识他是谁,但看他流满鲜血的脸,把门打开了一些。那人很壮,并不老,头发稀薄,提前谢顶了。或许是为了弥补头发稀少,他的胡子长得很茂盛。马拙记得张萌曾描述过,她到他公寓那晚被一个人跟踪,这个人的相貌特征完全符合她的描述。
我们这里需要你,“马拙说,”快点帮忙。”
那人犹豫了一下。马拙以为他会再次关上门,正准备用尽全力把他踢开,但那人打开门走了出来,经过马拙时,马拙拍了拍他的肩膀。
门被完全打开了,马拙迈进去,找到钥匙,反身把门锁上。门顶部和底部都有门闩,他把顶部的门闩插上,心里想:免得有人进来,也免得有人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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