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楼月盈,就连徐萧儿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皇帝糊涂了,但又看他的手颇为清醒地直直指向楼月盈,便只顺着皇帝所指的方向疑惑地看着楼月盈,似乎想从楼月盈那里明白些什么。
但楼月盈却并没有比徐萧儿明白到哪里去,看着徐萧儿疑惑的眼神,当即想要与徐萧儿解释。
自己是因为徐萧儿的帮忙才得以进来皇帝的寝宫,她没有骗徐萧儿,自然不想让她误会自己。
但是徐萧儿也只是疑惑了半刻而已,看着楼月盈的眼神中便露出了明显的恍然大悟的神色,而后一双眼睛即刻朦胧起来,大滴的眼泪接连滴落,对着楼月盈说道:“我当你是朋友,才会如此帮你,没想到你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当真看错你了。”
皇帝一双手还停留在半空,声音中夹杂着满满的怒气,只说着:“来人……来人……”
话还没说完,皇帝的脸色便已经青紫一片,指着楼月盈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眼神黯淡下去,却并没有合眼,一双眸子无神地瞪着楼月盈。
当真死不瞑目!
徐萧儿的哭声更甚,但楼月盈却觉得一切忽然离自己遥远了起来,她想找人叙说,转身之后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身后竟空无一人。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爱她的人,她爱的人,甚至连她自己,全都被苏流玉掌控在手中,如同蝼蚁一般苟且偷生。
不如就此放弃吧!
她有些疲惫地笑了一下,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苍轩凛的脸,她不知道苍轩凛在什么地方,但根据苏流玉的描述,现在一定是被苏流玉关押在什么地方,楼月盈明白,苏流玉对苍轩凛有情,不会这么狠下心来折磨她,而苍轩凛,一定还在为了她而努力地抗争着。
她相信苍轩凛,相信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怀疑自己,只要她一句话,苍轩凛仍然会毫不犹豫地站到她这一边。
她不应该就此放弃,就算只是为了苍轩凛,她也不能让他重蹈楼家的覆辙。
楼月盈想到这里,倔强地抬起头来,把眼眶中的泪水生生忍了回去,而后才慢慢站起身,看着苏流玉,却并不说话。
皇帝亲自指证,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她再怎么辩解也是毫无意义,实际上,如果没有皇帝的一番说辞,如今的场景,苏流玉也一定会把一切的罪名归到她的头上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只想看看苏流玉的动作。
苏流玉果然亮起嗓门,对着在场的人宣布似的说道:“我怕有人趁皇帝病重,对皇帝有不敬的举动,便派兵日夜驻守,没想到竟还是被楼月盈这个叛徒找到了机会,如今皇帝被毒害致死,是我的过失,我自当给自己处罚,不过楼月盈犯下弑君之罪,罪不容赦,若不先处置了她,怎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她说完这话,朝身后扬了扬手,语气也变得狠戾起来,大声说道:“来人呐,把楼月盈关进大牢,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去探望,徐贵妃帮助楼月盈进寝宫,同样是重罪,一并给我关进去。”
徐萧儿自然心里不服,但她毕竟是后宫中人,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得多了,也知道此刻敌优我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便不再挣扎,乖乖束手被一众人带了出去。
苏流玉颇为得意地看着一旁同样一言不发的楼月盈,走近了一些,笑着说道:“我本把你安置的好好的,是你偏偏要跑出来淌这滩浑水,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在这个时候入了皇帝的寝宫,”她说着,低下头去看了看床下的碎瓷片和棕褐色液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现在的结果,都只是得不偿失而已。”
楼月盈没有再为自己辩解,听到她这番话,只轻轻笑了一下,说道:“你错了,我不怪自己,也不后悔此行,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苏流玉,你做的种种,难道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知道又能如何?现如今皇帝都已经死了,还能有谁能拿我怎么样呢?难道说天会惩罚我吗?”苏流玉不屑地说道,看着楼月盈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是不是忘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天。”
楼月盈久久的看着苏流玉,觉得她的一副嘴脸虽然比以前更加精致,但却让她越发厌恶起来,她不禁撇过头去,特地不去看苏流玉,轻描淡写地说道:“已经不是了,苏流玉,自从你到了这个身体里,便也成了被命运所左右的人,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天,一切还未有定数。”
楼月盈说完这些,也不想和苏流玉过多废话,便主动起身,也不反抗,只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苏流玉脸色铁青地听完楼月盈这番话,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凉意,却立即调整了过来,看着楼月盈的背影,仰起头来说道:“那我们就走着瞧。”
楼月盈已经是第二次来到大牢了,外面雷霆暴雨,大颗大颗的雨滴透过窗子浸到牢房里,在地上形成一滩不大不小的积水,楼月盈小心翼翼地绕了过去,而后坐在潮湿的床上,想稍作休息。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到大牢里了,上一次来到这里,是苍轩凛费了一番功夫把她救了出去,而这一次,她却不知道自己又会通过什么办法出去,或者是,这里就是她的归属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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