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宋做宰相 第067章 名誉扫地

郑铁锤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对于李主簿这一家的行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别看只是建康府的一个小小的主簿，李主簿这一家子人在这建康府嚣张跋扈的程度连陈怀瑾都觉得离谱。

郑铁锤踏进寒江雪的雅间书房时，带进一身夜露的寒气。

陈怀瑾正在研究漕河沙盘图，古代可没有上网资料可以查，所以他想要对整个建康府的漕运深入了解的话，只能够自己动手一点点完善这些资料。

不得不说没有现代社会那种做什么事情都要快速紧凑的紧张氛围感。

陈怀瑾每日的生活相当的舒服自在。

每日在建康府衙门的日常公务大多是走个过场，虽是说主簿一职向来都是官职低，事儿比较多，但由于李主簿背后秦党的运作，陈怀瑾虽然挂着主簿职位，但能办理的事情却是相当的少。

这种难得清闲的状态对于陈怀瑾来说其实也不错，陈怀瑾话说起来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雄性壮志。

他所有的心思其实更多的放在自己的小家的经营上来。

毕竟没有小家哪来的大家。

现在的陈怀瑾地位太低，基本上还是入不了秦桧一党的法眼，不被人注意到，倒也暂时落得清闲。

但有一点陈怀瑾是不能容忍的，上一次迟阿力挨了一顿闷棍，他又在胭脂铺里彻底得罪了这李主簿一家。

依着李如烟那明里暗里的小手段，这仇迟早会祸及到他陈怀瑾以及家人的身上。

之所以对方暂时还没动手，可能也是考虑先看看自己的态度。

陈怀瑾可不认为这李如烟是个蠢人，上一次他之所以敲打迟阿力，恐怕更多的是只是报私仇。

只是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直接朝他动手了。

房间内郑铁锤从怀中掏出一卷桑皮纸：“大人，那李小姐的底细，摸清了。”

郑铁锤如今陈怀瑾这里暂时充当着调查信息的角色。

一方面郑铁锤有着多年的军中经验，办起事来得心应手。

另一方面主要是郑铁锤整个人闲不住，陈怀瑾收留了他们，提供了衣食住行的全方位的福利待遇，让他们总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曾经也就在岳元帅帐中才能得到这份尊重，同样陈怀瑾也是从始至终都在以平等的地位对待他们，这种尊重他们感受得到。

看到郑铁锤拿出桑皮纸，陈怀瑾点了点头拨亮油灯，昏黄的光晕里，纸卷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逐渐清晰：

辰时三刻，乘青帷小轿至金水桥胭脂铺

巳时，与漕运司高丘之女高月娘茶楼听曲

未时正，入“挽月楼”后巷朱门

“挽月楼？”陈怀瑾指尖点着最后三个字。

“明面上是青楼，实则......”郑铁锤压低嗓子，“里头只接待官家女眷，赌牌听曲，连小倌都养着清秀少年。”

灯花“噼啪”爆响，映得陈怀瑾眸中寒光一闪。

他想起前世那些挂着艺术沙龙名头的私人会所，原来千年前的南宋，早有人玩透了这套把戏。

真别说，这反而挑起了陈怀瑾的兴趣，他倒挺想知道在这古代的封建社会，这些腐蚀官员的“私人会所”到底是怎么经营的。

二更天，挽月楼后巷。

萧烬萝蹲在槐树枝桠间，梨花枪用布裹了绑在背上。

从姐夫那里接了个盯梢的活，少女此刻正觉得无奈，但听着陈怀瑾讲得“替天行道”正义凛然的样子，萧烬萝觉得自己好像也可以。

谁叫她是这几个人中身手最为灵活。

透过雕花漏窗，只见满堂云鬓香风，几个穿遍地锦褙子的少女们围坐投壶，翡翠步摇随笑声轻颤； 临窗的紫檀榻上，李如烟正捏着金柄小刀削梨，果皮垂落如雪。

“高姐姐新得的琴师如何？”李如烟将梨肉喂给身侧的白衣少年，眼风扫过对面鹅黄衣衫的女子。

高月娘掩唇娇笑：“不及你上回带来的波斯奴有趣......”话音未落，忽听“哐当”一声！

李如烟手中的金刀突然扎进梨核！汁水溅上少年雪白的衣襟，吓得他扑通跪地。

“没用的东西！”李如烟抓起玛瑙碟砸过去，“滚！”

碎片擦着少年额角飞过，血珠滴在波斯地毯上，像绽开的红梅。

满堂笑语霎时死寂。

高月娘见厅内气氛凝滞，忙执起越窑青瓷壶，为李如烟斟了盏新煎的顾渚紫笋。

茶汤清亮，映着她温婉的眉眼：“如烟妹妹何须动怒？不过是个粗使下人，莫要坏了赏月的雅兴......”

她素手轻挥，示意那白衣乐伎退下。

少年如蒙大赦，抱着琵琶仓皇离去。

这挽月楼明面上是扬州盐商的产业，实则乃李府暗中经营。

三楼这间临河的雅室，正是李如烟与一众闺阁密友平日消遣的所在。

今日在座的，除了漕运司高提举之女高月娘，还有转运使司、市舶司几位官员家的千金。

“好妹妹，”高月娘挨着李如烟坐下，罗帕轻拭她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可是又为那新来的陈主簿烦心？”

李如烟闻言，手中定窑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惊得鎏金香炉里的灰烬簌簌飘落。

她今日梳着时兴的朝天髻，金凤衔珠步摇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晃动：“临安那些尸位素餐的老糊涂！好端端派个不知哪来的愣头青来分权，既不给我爹升迁，又不给个说法......”

高月娘轻拍她后背，满座闺秀中，唯有她知晓李如烟这乖戾性子背后的隐痛，李家虽攀附秦党显赫一时，却终究是寒门出身，处处遭世家轻视。

“我爹说了，”高月娘凑近耳语，“那陈主簿不过是个没根基的，妹妹何必......”

“没根基？”李如烟突然冷笑，“他竟敢在胭脂铺当众折辱于我！更可恨的是......”她声音陡然压低，“前日我派去教训他的人，竟被......”

窗外忽然传来画舫笙歌，淹没了后半句话。

高月娘望着李如烟眼中跳动的怒火，轻笑一声道：“妹妹平日里的手段那么多，难不成还怕了一个没有根基初来乍到的庶子不成......？”

随后便是在李如烟耳边耳语了几声。

片刻过后李如烟眼前一亮，瞪大了眼睛。

......

树梢的萧烬萝攥紧了拳头，她虽然懂唇语，但是由于视角的问题，那高月娘与李如烟的耳语她也看的不真切，只能勉强看出来几个字。

清白？名誉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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