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瑾此刻独自坐在书房里。
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为何总感觉脑仁生疼的厉害。
想着别人穿越要么自带系统,要么随随便便也都混了个王爷当当,而自己一睁眼就是南宋地狱开局。
眼下外有秦桧党羽虎视眈眈,内又有族老窥觊家产,这重生的着实苦啊!
“绍兴二十四年三月初七...”靠在太师椅上的陈怀瑾低声念叨着,努力的回忆着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
“秦桧应该是死于绍兴二十五年十月,也就是说,还有一年零七个月的命...”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秦桧一死,他的党羽必然树倒猢狲散,到那个时候,朝堂里的格局必然会重新洗牌。
那么他这个死而复生的举人老爷,若是能够苟住这段时间,将来的话,未必就没有能翻盘的机会!
“嗯,那就是说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别冒头...”
陈怀瑾暗自盘算着,眼下正是秦桧权势滔天的时候,就连宋高宗都得让他三分,自己若是贸然动作的话,被发现了指定活不过三集。
眼下还是先解决族老窥觊家产的难题为先,自己死而复生的消息,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原主父亲得罪过的秦桧党羽发觉。
古代可没有朋友圈,消息传的还算比较慢的,原主身亡,父亲暴毙,想必现在在秦桧党羽眼中没有什么再好追究的了。
那么短时间内只要解决掉这原主族老虎视眈眈的窥觊就好。
这一点的话,还得多从沈江淩口中多套些信息才行。
至于以后,等稳住了大后方,再利用举人的身份,暗中结交秦桧党羽中的失意者,等秦桧一死,立刻上表为岳飞鸣冤屈,抢占道德的制高点...!
想到这里,陈怀瑾嘴角微扬。
就算没有系统又如何,他陈怀瑾好歹也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借着对南宋历史的大势了如指掌。
这在宋朝的日子未必不能过的风生水起。
陈怀瑾心中的琢磨逐渐清晰,已至夜深,沈江淩端着油灯来书房寻他。
此刻在油灯下沈江淩的身影轻轻摇曳,陈怀瑾抬头时,只见她已经脱去了孝服,换了身浅荷色对襟襦裙。
未施粉黛的脸颊在灯火中泛着淡淡红晕。
“夫君,该歇息了...”
沈江淩见陈怀瑾望的出神,俏脸微红轻轻唤了一声。
这身亲轻唤让陈怀瑾心头一颤,抬眼望去,沈江淩正低着头绞着腰间的丝绦,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这神色,显然未尝过巫山**。
难道这原主连洞房花烛夜都忙着读圣贤书了?竟让这般佳人独守空闺至今!
“娘子稍待。”陈怀瑾强压心头燥热,故作镇定地收拢案头《周易》。
然后起身时故意碰翻砚台,墨汁泼洒间顺势握住她皓腕:“为夫愚钝,竟忘了今日是...”
“三、三月初八...”沈江淩声若蚊蝇,“是公公三七忌辰后的...圆房吉日。”
这回答让陈怀瑾心头一跳。
宋代的婚俗他是略知一二的,新妇一般需要在公公丧期满三七后,才能与夫君同房。
他没想到这原主倒是个个守礼的呆子,能忍住放着娇妻苦等到现在!
随着沈江淩穿过幽暗回廊时,陈怀瑾的心底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前世他可是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
怎地穿越来了,就给这么个大礼,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就算只能活三集,这岂不是也赚了?
不过经过回廊时,他发觉宅院内静的有些诡异,还是忍不住问道:“家中仆役...?”
陈怀瑾有些奇怪,按照常理,举人府上原是可以蓄养家奴的,何况父亲官居御史,更该有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才是。
怎的家中竟清寒至此,连个使唤丫头都养不起么?
“都散了。”沈江淩听着陈怀瑾的疑问,脚步渐滞。
顿了顿才缓声继续道:“公公弹劾秦相爷的奏本被驳回后,府衙差役日日来查税簿,王管家卷了库房银子,丫鬟们也被族里七叔公...”
她突然咬住下唇,腕间传来细微颤抖。
陈怀瑾听罢目光骤冷。
陈家族人好个吃绝户的手段!借着秦桧党羽施压,连下人都敢欺主。
他忽然将人打横抱起,惊得沈江淩轻呼一声。
“既无仆役,”陈怀瑾轻轻踹开了寝房门,将人放在铺着鸳鸯锦的榻上,“今夜为夫亲自伺候娘子梳洗。”
雕花铜盆里热水氤氲,映着沈江淩惊惶又期待的眸子。
红烛半残,清帐犹温。
沈江淩蜷在陈怀瑾怀中,听着胸膛传来的咚咚心跳,鸳鸯锦被下,她足尖还泛着**后的薄红,像雪地里落的两瓣海棠。
“夫君...”她忽然往他颈窝里钻了钻,带着鼻音呢喃,“妾身小时候在沈府后院,常听姨娘说商女配不得读书种子。”
陈怀瑾把玩着她散落的青丝,这姑娘明明浑身都在颤抖,偏要强撑着说往事。
“下聘那日...”她突然笑出声,眼角却闪着泪,“姨母让庶妹穿着我的嫁衣躲在轿子里,是夫君当众掀了轿帘。”
纤细的手指突然收紧,“那是我第一次见举人老爷发怒,把聘书摔在姨母脸上说...”
“说沈家嫡女若换人,这婚事便作罢?”陈怀瑾接话时,喉结擦过沈江淩光洁的额头。
原主残留的记忆里,那商贾姨母的脸色精彩得堪比汴京夜市里的变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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