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宋做宰相 第024章 私运军械

“姐夫小心！”

陈怀瑾也被这漕河码头边的爆炸声吓了一跳，他连忙叫老赵头把马车停下。

他顺着声音望去，在不远处的漕河码头方向火光冲天，浓烟中隐约可见漕工挥舞着扁担与衙差的钢刀相撞。

他鼻尖微动隐约闻到空气中老远飘过来的一阵火药味，那刺鼻的硝烟味绝非寻常爆竹，倒像是军中火器！

“老赵，靠过去！”

漕河码头发生暴乱，本可绕行，但与张祁会谈后，陈怀瑾不自觉也已代入到了这建康府主簿的身份。

这等暴动绝非小事，他依稀记得前些时日跟随张孝祥一共进入建康府城门时遭遇到关卡，停车等待时也碰到过漕河边的争吵。

当老赵头赶着马车疾驰至码头时，暴动已被镇压。

七八个漕工被码头巡检按在码头边青石板上，为首的是个青壮漕工，额头汩汩流血却仍嘶吼着：“王纲首私吞咱们卖命钱！”

镇淮桥漕河码头此刻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有头戴蕃帽的阿拉伯商人踮脚张望，米行掌柜更有纤夫们挤在最前排窃窃私语。

陈怀瑾刚下马车，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萧烬萝别着梨花枪跟在了身后警惕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让一让！衙门办案！”

人群被粗暴推开，只见一绿袍押纲官带着厢军漕卒粗暴地推开人群，靴底碾过焦黑的爆炸痕迹。

他弯腰拾起一块焦木，看着木屑中赫然嵌着半枚精铁弩机部件，脸色瞬间阴沉。

“说！这火器从哪来的？”

被按在甲木板上的青年漕工虽动弹不得，却梗着脖子厉声大骂：“王纲首！你克扣我们半年血汗钱，倒有脸问火器？！”

他挣扎着昂头，脖颈青筋暴起，“弟兄们卖命运军粮，你连糙米钱都贪！今日要不是药捻受潮提前炸了，老子非掀了你这黑心码头！”

围观人群顿时哗然。

王纲首脸色铁青，漕河码头中克扣工钱本是常事，可闹出火药爆炸，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胡言乱语！”

王纲首厉喝一声，猛地抽出腰牌。

他额角青筋暴起，显然知道此事棘手，停泊的官船中暗藏私货，若真让这群漕工闹大，莫说他小小纲首，便是转运使也吃罪不起。

“把这群暴徒押回府衙！”

王纲首刚要下令，却没想到就在衙役们亮出铁链时，围观人群中突然走出两人。

青衫文士负手而立，身后少女一杆梨花枪斜指地面。

“王纲首。”陈怀瑾声音不疾不徐，“漕河码头发生火器爆炸，不先查验官船安全，反倒急着拿人？”

陈怀瑾终究没忍住，他觉得王纲首这般急切拿人的作派，分明是要将这场爆炸案草草了结，先扣个“暴民滋事”的帽子，再连夜将那些可疑的官船转移，这等手段，他在现代刑侦剧里见得多了。

想到这里他向跨前一步，青衫下摆扫过满地火药的残渣蹲了下来，用手搓了搓已经烧成焦炭的灰烬。

而萧烬萝的梨花枪则是如影随形，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银线，生生阻住衙役去路。

“王纲首。”陈怀瑾指尖轻抚腰间尚未正式佩戴的主簿鱼符，声音不轻不重，“两日后本官便要交接建康府刑名钱谷，今日既撞见这等大案...”

故意拖长的尾音里，让王纲首脸色微变。

这王纲首本名王继业是属于漕运体系的管理者，官职为押纲官，是一名负责监督、押运漕运物资（如粮食、布帛、军资等）的低级官员。

南宋偏安江南，依赖漕运连接江淮与临安，为保障物资运输安全与效率，设立专职押纲官，漕运纲船（每 10船为一纲）需配备押纲官 1 - 2名，全程随船押运。

由于押纲官并非常设官职，而是“差遣”的临时职务多由低级武臣或地方低级文臣担任。

所以这王继业按品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吏，在陈怀瑾这个京府属官八品的建康府主簿面前自然是下级。

王继业本想把这漕运码头的突发暴动给压下去，那曾想被陈怀瑾这个即将上任的建康府主簿给碰上了。

再说了谁不知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偏生这把火竟提前烧到了自己头上！

“下、下官是怕歹人趁乱...”

王继业多少还是需要给陈怀瑾这个建康府主簿些面子的，毕竟他所负责的漕运纲船要经常在这镇淮桥漕河码头经常停靠。

“是怕歹人趁乱，”陈怀瑾余光瞥见脚边不远处一个看似普通的木箱缝隙里闪着金属光眼神微微眯了眯，突然踹翻脚边木箱。

“还是怕人发现这些——”

箱盖震开，露出底层密密麻麻的火器零件，精铁寒光刺痛众人双目，围观的漕工们倒吸凉气，不知谁喊了声：“是神臂弩的机括！”

王继业脸色瞬间惨白。

他原想着给这新任主簿几分薄面，随便拿几个漕工顶罪了事，毕竟漕运衙门上下打点、夹带私货早就是公开的秘密，盐铁茶绢，哪样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可眼前这口被踹开的木箱里，赫然是神臂弩的精钢机括！

“陈、陈主簿...”王继业喉结剧烈滚动，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此事必有误会...”说话间他背在身后的手拼命打着手势，几名心腹立刻扑向那口敞开的木箱，想要扯过苫布遮掩。

“唰——”

梨花枪如银蛇吐信，瞬间在木箱前划出一道寒芒，萧烬萝单足踏在箱沿，枪尖直指那几个漕丁咽喉：“再动半步，试试？”

“误会？“陈怀瑾冷笑几步来到了木箱前俯身拾起一枚弩机零件“军器监制·绍兴廿二”的铭文清晰可见。

“王纲首。”陈怀瑾声音轻得像在闲聊，“听说去岁岳州水军营丢了三十张神臂弩？兵部的海捕文书还在各州府贴着吧？”

这些信息是他这几日为赴任建康府主簿一职抽出了许多时间在书房一一查阅过脑海中有印象的。

围观漕工中突然炸开怒吼：“怪不得近来漕税翻了倍！原来运的是这等杀头货！”

萧烬萝的梨花枪突然横扫，将几个试图溜走的船工拦下。

王继业双腿一软。

走私寻常货物不过罚俸降职，可私运军械...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陈大人！”他猛地扑跪在地，“下官愿戴罪立...”

话未说完，一支弩箭突然破空而来，精准贯穿王继业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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