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宋做宰相 第108章 地下暗河

左侧的通道愈发潮湿泥泞，每踏一步，靴底都陷进软烂的淤泥中，发出“噗嗤”的轻响。

郑铁锤魁梧的身躯在前开路，粗壮的手臂不时拨开垂落的根须和蛛网。

陈怀瑾紧随其后，萧烬萝则握紧梨花枪断后，几人的呼吸在狭窄的通道中清晰可闻。

才行进不过数百步，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忽然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的霉味，令人作呕。

几人脚步同时一滞，彼此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郑铁锤抬手示意，随即矮下身，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不出十数步，火把昏黄的光圈便照出了前方骇人的景象——三四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泥水中，衣衫破损，身下的黑泥已被染成暗褐色。

郑铁锤蹲下身，探手试了试颈侧，沉声道：“身子都凉透了，死了有些时候了。”他粗糙的手在尸体怀中摸索片刻，竟掏出了几块刻着特殊纹路的铜牌，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是察事卒的令牌！”

萧烬萝压低声音，难掩惊讶，“皇城司的人，怎会与牛再兴的人在此地厮杀？”

陈怀瑾接过那冰冷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深刻的纹路，眉头紧锁。

皇城司的密探与牛家旧部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暗道兵戎相见，此事绝非偶然，背后的纠葛恐怕比眼前所见更为错综复杂，如同一张正在收紧的罗网。

然而，这些尸身也昭示了一个事实：牛再兴、韩八卦等人，必定就在这迷宫般的地下某处。

眼下不是深究之时，唯有继续前行，方能揭开迷雾。

几人再度起身，沿着幽深通道小心翼翼前行。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竟隐约透来微弱天光。

加快脚步走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茂密的芦苇荡，夜风拂过，苇叶沙沙作响。

陈怀瑾环顾四周，不禁哑然——他们竟阴差阳错地从另一头出口绕回了牛再兴等人最初潜入之地。

仔细察看，芦苇丛间的泥地上足迹杂乱却稀疏，且大多被刻意处理过，显然对方并非频繁由此出入，此处仍是一处极为隐蔽的据点。

众人分散开来，在齐腰深的芦苇中细致搜寻片刻，并未发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陈怀瑾当机立断：“退回岔路，另寻他径！”

所幸从那些阵亡察事卒身上寻得的火折与油灯尚未湿损。

凭借这点光亮，几人折返速度加快许多，很快回到了那处分岔口，毅然踏入了另一条未曾探索的通道。

这条地道更为漫长曲折，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四周依旧是无尽的黑暗与压抑的土石壁，就在人心头那根弦越绷越紧之时，走在前方的郑铁锤忽然停下，低呼一声：“大人，到头了！”

陈怀瑾快步上前，火光摇曳处，只见通道尽头并非死路，而是一处陡然向下、深不见底的巨大裂隙！

一股带着土腥味的凉风自下而上涌来。他接过火把向下探照，心中虽早有预料，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地底之下，竟隐藏着一个极为广阔的空洞，其规模宏大，岩壁森然，竟与他前世在那些光怪陆离的“盗墓”小说中描绘的奇诡地下世界别无二致！

郑铁锤率先寻了处稍缓的坡坎，擎着火把谨慎地向下探去。

陈怀瑾紧随其后，萧烬萝则依旧警惕地断后。

下到洞底，只觉空气虽潮湿冰冷，却并无憋闷之感，反而有隐隐流动之意。

脚下地面颇为坚实，火光照耀下，先前追踪的那些凌乱脚印再次出现于浮土之上，清晰可辨。

“方向没错！”郑铁锤瓮声瓮气地道，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引起微弱回音。

更奇的是，于此地竟能清晰地听到淙淙流水之声，在这死寂的地下显得格外突兀。

陈怀瑾侧耳倾听，那水声连绵不绝，竟似一条暗河潜藏左近。“莫非这底下还藏着一条水道？”他心中暗忖。

无奈火光有限，难以窥见这巨大洞窟的全貌，更无法分头搜寻。

当下仍由郑铁锤领头，几人循着那诱人的水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与未知中向前摸索而去。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摸索着，终于抵达了那条传说中的地下河畔。

可待到了近前，举灯一照，众人却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哪里是什么汹涌暗河？

分明只是一道宽仅一掌、深不及指节的细流，悄无声息地贴着石壁蜿蜒而下。

陈怀瑾俯身蹲下，将手中油灯凑近了些。

昏黄的光晕洒落在水面上，映出底下异常齐整的沟槽痕迹。

他伸出二指，沿着水流的边缘细细摩挲，触手处竟是一片光滑，毫无天然石壁的粗砺之感。

“这水道……”他沉吟着抬起头，目光循着水流来处望去，却只见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竟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眼前又是一道抉择。这地下迷宫究竟有多大，谁也说不准。

陈怀瑾凝神观察了片刻，但见右侧地势略高，水流正是从那个方向缓缓而来。既是人工水道，必有源头。

他心念电转，当即决意顺着水流向下探寻——纵然前路不通，至少还能沿着这道水痕原路返回。

萧烬萝会意，利落地抽出短刃，在旁侧石壁上刻下一个鲜明的箭头标记。

众人便复又提起精神，跟着那道细弱的水流，一步步向前摸去。

这一走，便是数百步。而越往前行，众人便越觉惊异——那原本狭窄的水道竟渐渐开阔起来，水声也较先前明显了许多。

待得转过一处弯角，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汪深潭横亘于前！

潭水清幽，深不见底，四周石壁围合，俨然已是尽头。可古怪的是，那潭水看上去并不甚深，方才一路跟随的那道细流却仍不停地汇入其中，水面却不见半分上涨之势。

“这倒奇了，”郑铁锤瓮声嘟囔着，抻长了胳膊将油灯探向潭面，“水都流到哪儿去了？”

灯火触及水面，登时漾开一团朦胧的光晕，四下里的景物也随之清晰了几分。

陈怀瑾借光四顾，这才发觉众人正处在一处极隐蔽的石穴角落，前方已无路可走，唯有这潭幽水，静默地吞噬着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细流。

这等奇怪的现象让众人面面相觑，可水潭面却看上去并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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