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林木的异状令陈怀瑾心生警觉,直觉告诉他,这地方定然藏有隐秘。
他当即吩咐郑铁锤带人在四周仔细查探。
郑铁锤领命,一行人分散开来,拨开半人高的荒草,细细检视每一处土坡与树根。
不多时,果然有所发现——郑铁锤在一株老树的根部,发现了一个被枯枝败叶巧妙掩盖的洞口。
众人围拢上前,郑铁锤小心翼翼地拂开表层虚掩的浮土和落叶,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赫然显露出来,洞壁泥土发暗,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萧烬萝凑近瞧了瞧,俏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与警惕:“这……莫非是个盗洞?”
郑铁锤走南闯北见识颇广,此刻却也不敢断言。
他沉吟着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晃亮了探身向洞内照去,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尺许黑暗。
他缩回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摇头道:“看不真切,里头好像挺深,气流也滞涩,不像是新打的洞,怕是废置已久。具体通向哪里,藏着什么,难说。”
陈怀瑾闻言也俯下身,就着郑铁锤手里的火光向洞内观察。
只见入口处虽狭窄逼仄,但目光所及之处,洞穴内部似乎逐渐开阔,幽深难测。
他心下暗忖:这江心岛的出现本就突兀,若再暗藏此等玄机,难不成底下竟埋着古墓秘藏,或是前人留下的什么地下工事?
“大人,咱们要不要下去探一探?”郑铁锤显得有些跃跃欲试,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探究的**。
陈怀瑾略一思量,既然牛再兴那伙人在此处不见踪影,或许线索就藏在这幽深地穴之中。
他点头应允:“也好,小心为上。”随即做出安排,令一半亲随留在洞外戒备策应,以防不测。
郑铁锤得令,利索地找来一根结实的粗树枝,用随身携带的引火绒和烈酒迅速制成了一个简易火把。
火焰腾起,噼啪作响,照亮了他的脸。
郑铁锤率先弯腰钻入洞中,另两名身手矫健的弟兄紧随其后。
陈怀瑾与萧烬萝对视一眼,也相继俯身而入。
洞口仅容匍匐,但进入数尺后,正如陈怀瑾所料,洞壁逐渐向上、向两侧扩开,虽仍需弯腰屈膝,但已不必匍匐前行。
又向内深入了约十几丈,通道明显宽敞了许多,已可容两人勉强并肩而行。
陈怀瑾一边艰难前行,一边借着火光仔细察看洞壁。
泥土潮湿,夹杂着碎石,却罕见人工开凿的痕迹,倒像是依着天然的裂隙或动物巢穴拓展而成,这让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紧随其后的萧烬萝注意到他的动作,低声问道:“姐夫,可是发觉有什么不对?”
陈怀瑾摇了摇头,眉头微蹙:“只是觉得这岛、这洞,都透着古怪。
眼下信息太少,难以判断。”话音未落,走在前方的郑铁锤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火把的光晕固定在前方某处。
只听郑铁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回头唤道:“大人,您过来看看这个……”
陈怀瑾与萧烬萝立刻警觉,加快脚步凑上前去。
刚到近前,便见郑铁锤脸色凝重,火光映照下,他的手指正微微颤抖地指向身旁的土壁。
陈怀瑾初时未能看清,待凝神细看,心中不由一凛——只见那灰褐色的泥土中,竟赫然嵌着一截森森白骨!
那形状分明是一段人的小臂骨骼,五指微张,仿佛在绝望中曾试图抓住什么,此刻却冰冷地、诡异地与泥土融为一体,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恐怖。
这突如其来从土中刺出的白骨手臂,让在场所有人都骇了一跳!
郑铁锤毕竟是沙场老卒,见惯了生死场面,方才只是猝不及防,没料到这洞壁之中竟会埋着人骨。
他定了定神,啐了一口,从腰间抽出随身短刀,小心翼翼地将白骨周围的泥土剔开些许。
火光映照下,那截臂骨仍旧与深处的遗骸相连,并非单独残肢——这意味着,有一个人被完整地埋在了这里。
白骨五指微张,指节嶙峋弓起,仿佛仍在无声地挣扎、抓握着什么。
陈怀瑾凝视这绝望的姿势,心头不由一沉。此人绝非死后安葬,而是被活生生推进土中,窒息而亡。
看这白骨风化的程度,恐怕已有不少年头。
这发现令本就阴森的地洞更添了几分骇人的诡异。
但眼下他们既无工具、也无时间细细发掘。
陈怀瑾命郑铁锤将火把举高,往前照去——前方的通道依旧幽深漆黑,仿佛没有尽头。
郑铁锤回头问道:“大人,还继续往前走吗?”
陈怀瑾沉吟片刻。既然已深入至此,半途而废,回到地上也依旧毫无头绪。
“继续。”他最终说道,“都走到这里了,断没有回头之理。”
郑铁锤点头,招呼其余两人警惕前行。
此时地道渐宽,陈怀瑾与萧烬萝也已能跟在郑铁锤身侧并肩而行。
又走了约十几丈,一路并无异状,只觉地洞越来越宽敞。
直到郑铁锤将最后一口烈酒浇在火把上,勉强续上光亮之时,眼前景象终于一变——
地道赫然一分为二,出现了两条深不见底的岔路!
火把已濒临熄灭,燃料将尽,眼前两条岔路却都幽深莫测,不知通向何方。陈怀瑾不禁蹙紧眉头。
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所有人同选一路继续探;要么分作两批,各探一途。可眼下照明不足,贸然分兵,风险极大。
郑铁锤粗声道:“大人,不如先一同走一条路试试。若是不通,再折返另寻他路。”
陈怀瑾颔首,这确是眼下最稳妥的办法。只是……该选左还是选右?
陈怀瑾与郑铁锤二人于岔路口分头细看一番,只见左侧通道石壁湿润,渗着细密水珠,苔痕斑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阴湿泥土的气息; 而右侧洞口则与他来时穿行的地洞无异,干燥通风,隐约有微光映入,似是通往熟悉路径。
两人略作商议,皆觉左道潮湿,往往意味着地势渐低、更近水源或地下暗河,既欲探明此洞究竟,不如就往深处去。
陈怀瑾心念一动,遂拍板道:“往左走。”既然过来了那自然要到下面一探究竟,若是往右边走万一又返回到了地上岂不是还要再次折返,郑铁锤手中的酒精火把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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