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晌午,宋锦才堪堪与沈问卿分别,宛都此地春雨常来,抬眸望去只见天尽处暗淡几分,宛若铺了一层灰墨淡水,乍有春雨又来的架势。
沈问卿匆匆进了大理寺门口,却见顾方神色慌张冲了过来,撞得他连连退了几步,他脚步稍稍站定,还未开口训斥顾。
而顾方神魂刹那间因着这撞击归位,一见自己撞了沈问卿,嗖地脸色白了几分,忙跪在地上,道:“王爷,睿王的尸身……失踪了!属下看守有误,还请王爷责罚。”
沈问卿一听此言,难掩震惊之色,那尸身虽说常人难以猜测其身份,但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那么他与宋锦二人皆会被冠上欺君罪名,思及此沈问卿不敢耽搁,连忙大步前往先前藏匿睿王尸身之地。
说来这睿王尸身早被置于大理寺地下的冰棺之中,那里独辟一小室,派有四人看守,除顾方还有其余三人,然沈问卿到时四下一看只留两人守在石室门口,满脸灰白之色,显然是受惊后还未回神过来。
这四人皆为娄潇亲信,都是良善之辈,平时深受沈问卿信戴。
可即便如此,沈问卿心中不免起了疑心,冷声问那二人:“石昊呢?”
“石昊说他去撒泡尿,王爷你也知这事……比较急。”话音刚落,其中一个穿着衙役服的男子挠挠后脑勺,言语中还夹有羞涩之意。
“不对,石昊出去那么久了也不至于现在还没回来。”另个衙役心下细数时间,忽觉不对惊呼出声,恍然想起沈问卿还在忙捂住嘴,好半会才又道,“王爷,要不我去找找石昊?”
“赶紧去。”沈问卿一脚踹在那侍卫身上,抬手从顾方腰间拿出一长钥匙,开了石室门。
入了石室,映在沈问卿三人眼底就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棺,里面的尸体就如顾方所言一般不翼而飞。
沈问卿抬手推开棺椁,俯下身子鼻尖细嗅,却只感觉一股夹有恶臭的血腥味直冲入鼻翼,一时难以从中辨清有何不对来。
“王爷王爷!石石石……石昊死了!”正当这时,派往去找石昊的衙役已然回来。
脚步间可感其急促,整个石室荡漾着咚咚响声,他神魂只觉错乱,已不知身在何处,只凭着本能冲往石室,面色煞白,却不敢遗忘禀告要事。
“身为衙役多年,竟因尸体吓成这样,你……”沈问卿还未开口,顾方便不由拧眉指责起来。
只是话未及半便沈问卿打断:“带本王去看看。”
顾方只得将话咽回肚子,二人跟着沈问卿出了石室。
出了石室这才恍然发觉宛都已落了雨,点点雨滴飞扬,飘出一股子朦胧美来,雨丝打在四人肩头,草木茵茵,本瞧着是生机盎然之色,偏生冷意来,嗖地沁了四人的骨子里。
四人在大理寺墙角草丛处捡了石昊的尸体,却赫然发觉这石昊是自杀而亡,沈问卿忙派人还去看看守在这幅墙后的巡逻卫,确认无误后才定了石昊的死法。
顾方未解,回至正厅问沈问卿:“王爷,这石昊怎的会自杀身亡?”
“寺内仵作多年未曾判有失误,而且你觉得会有何人能悄无声息入了大理寺?”沈问卿轻押一口茶,拂去心间燥意,这才耐着性子与顾方说道说道。
“可石昊为何自杀?”顾方仍是未解。
“我问予那二人,他们说今日晨时你们用膳后有不便,而石昊因来迟用膳较晚,故而你们暂由他看守石室,此事可当真?”
“确有此事,只是当时石昊腹部也感不适,我们也未曾察觉他又不对。”
顾方不由连连懊恼,却又觉不妥。
“王爷,我与石昊他们三人共事已久,也不曾发觉这石昊有那通天之胆啊!”
“这事本王也寻不清缘由,你且先去派人私下在府中寻找本王皇兄尸身,若有什么发现连派人告知与本王。”
听顾方一言,沈问卿只觉额部青筋暴痛,只得暗下祈盼娄潇身子可早些好起,论杀敌他擅长,可这破案之事怎的都与他无缘,若不是事关皇兄,他也懒得接手这烂摊子。
顾方一听,立即拱手告退。
而宋锦此刻置身于一座茶楼之中,她本欲前往丞相府打探一二,却半路偏逢春雨,只得暂居茶楼之中,好在宛都茶楼此刻集满人,倒也未有小二前来叨扰她。
然她却觉脊背暗暗发凉,无形中有一股视线悄然落在她身上,仿若寒光利刃般看破她骨与肉,令人惊悚,然当她蓦然回首时,却只望见那人烟沸沸处众人谈笑风生,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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