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却说:“这是你所愿,而我所愿,不过是达则兼济天下。”
清关微微收紧了指,她瞳孔闪烁着稀碎的暗芒,终是一语未说,转身拂袖而去。
宋锦知清关不解,她曾经也是不解的,可转而一想这江山覆乱,她一人躲一屋,吃着茶,饮着酒,端着小菜,只求安逸,不顾那狂风骤雨。
她是个人,又不是石头,怎得事事毫不关心?
唉!
……
贤皇贵妃出殡之日,宛都长街各处纷纷高挂白纸灯笼,白绸扎着花儿,哀乐响彻天际,那棺木两侧的宫女望着天,洋洋洒洒撒下纸钱,铺了一地。
万家万户合上门,关了铺子,默送皇贵妃之棺。
那送棺人挤满了长街,从天而望只觉惊人,宋锦跪在长街一侧,同众多百姓俯首而拜。
“恭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恭送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高过一声,似是卷浪而滚,宋锦在送棺人中看到了洛宸和苏王等人,洛宸还好,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而沈问卿也不知多少日子未曾好好歇息了,眼眶下青黑,墨眸暗淡,看到她时,仅是轻笑了一下,却笑得不真切。
他又削瘦了……
宋锦眸子一酸,然百姓不得随棺后,她只得唤来清关,备了一酒囊子,让前侧护着棺木的将士递交给苏王。
“谢谢将军了。”清关微微一笑。
那士兵一听清关这么说,当即心花怒放,但面上不敢显,将酒囊子递给沈问卿,沈问卿微微一愣,唇角稍稍勾起。
娘子很懂事。
宋锦哪里知晓沈问卿的小心思,待皇贵妃的棺木消失于眼帘下,那百姓们才起身,拍拍膝盖,揉揉肩膀,三三两两地散了,宋锦咬着清关带来的糕点,清欢端着茶盏,递于一旁的云青鸾。
“渴了就喝喝。”
“谢谢姑娘。”青鸾闻言美眸弯了弯,接过茶盏,又觉不安,看了一眼宋锦,低声问道,“小娘子,今日皇贵妃出殡,会不会有人捣乱?”
“不知,不过我想背后人不会这么蠢笨,禁卫军个个武力不俗,此刻闹事,呵,除非那人疯了!”宋锦开言嘲之。
“也是。”青鸾颔首,深以为同。
自那日中了度还霜,她便知晓了众多事,按理她是要怨恨宋锦的,然她到底是欠了宋锦一条命,只念着此事,她也生不出来怨气。
宋锦指尖微勾,看了一眼清关,清关便笑颜开,说:“我思及我还有些事,你们且回去,我待会再回大理寺。”
“好。”清欢从清关那拿了食盒,喜滋滋啃着糕点,好不快活。
未久,清关不知从哪偷了丧服,冷着神色站在沈问卿身侧,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惹来旁人不少眼。
沈问卿颇为讶然,低声问道:“你怎得不随着锦锦?来这作甚?”
“姑娘让我护着你,免得你受了伤。”清关冷冷言道。
“有人要趁乱闹事?”沈问卿顿然明晓清关话中意。
当即低眸打量四周,但都是些熟人……额,不对,沈问卿看向睿王沈文,心间愁丝微绕。
“不是他。”清关说道。
清关大抵还是了解那群人心思的,一般不会动睿王,要知动了,那睿王无非是成了废棋。
果不其然,未久,便有一人冲进来,用匕首抵住楚王的喉咙,当即要抹了他的脖子,清关见此唇微勾,一脚踹过去,那人身体一晃,手一颤,匕首咣当掉了下去。
沈元舒反应过来,转身低眸看去,望见那人的脸,不由讶然道:“怎么会是你?”
这番动静已然惹得皇上侧目,瞧着刺杀人是吴尚书之子,顿然冷笑出声:“吴尚书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清关见此,隐了身子退去,回至大理寺将此事说与宋锦听,宋锦微微拧眉,听闻闹事者是吴尚书之子,颇为震惊。
“这吴尚书是乃才臣,一向是忠心耿耿,怎得会出了此子?”
“姑娘,这我便不知了。”清关摇头,独自沏茶而品,一腿懒懒晃着,颇为悠闲。
恰巧这时盛百望从外而归,他上山采了些草药,彼时那草药鲜嫩得很,叶上还凝着莹莹露珠,俯首嗅时草香清淡,宋锦自是满意,对着盛百望道了一句谢。
盛百望看了一眼宋锦,抿了抿唇,不安捏着衣袖,低眸碎声而道:“姐姐,我听闻那吴尚书之子一直都是个不孝的,常常在各茶楼欺民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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