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城
又是烟雨时,朦胧纸伞从长街晃过,这天轻寒,云散淡,雨碎密,宋锦清关二人皆是身裹披风,从街头转到街尾,没什么发现,便坐在一茶棚下。
茶雾晕眼,湿意铺面,清关皱着眉头,一叹:“并未察觉有何怪异之处。”
“想来大都是在城外了。”宋锦说道,她纤瘦的指尖捏着茶杯,那茶叶儿悠然打着转儿,一圈一圈坠入杯底,就此沉寂。
清关深以为同,道之:“既是如此,晚上引蛇出洞。”
宋锦点点头,这下二人皆是回了客栈,待日落西山,于客栈中稍添了食,等天幕渐渐黑沉,二人从客栈走了出来。
外头仍落着雨,零零散散飘着,宋锦眸光微淡,于清关谈笑风生,此刻万户灯火灭,这冷冷长街上连月色都无,寒得紧。
忽而有黑影乍起,转瞬间隐没在黑夜中,宋锦二人面色如常,只是捏着伞柄的手愈发紧了。
未久,背后寒风一袭,夹杂着凉雨扑在人背,宋锦眉峰一凛,转身以伞作挡,那人手径直破伞而出,直直逼向宋锦喉颈,宋锦步一退,清关顿然挡住那人攻势,仅是手包着那人拳头,咔嚓一转,那人手便断了。
“杀了。”宋锦冷冷丢出二字。
清关也不作多问,逼上那人喉间,那人头一歪,当即没了生息。
还霜儿适时从宋锦袖间溜出,乍然吞了那尸身,宋锦拿着已然半破的伞,伫立一侧。
“死士,这次怕是案子不好破。”宋锦拧眉。
不过看这也估摸出是背后那群人了,毕竟养死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清关青黛微皱,深感此案艰难,然终是一语不发,二人仍是继续走着,巧合之下会救一两个人,宿城大多人是识得宋锦的,忙道谢,宋锦点点头,欲留着清关在城内,自己孤身一人去城外看有何发现,清关却是不愿。
“姑娘,你不曾习武,还是紧随着我才好。”清关如是说道。
宋锦拗不过她,只得点头应许,这宿城还是大了些,宋锦清关二人忙不过,见一人被抓,清关正欲而上,却被宋锦拦住。
宋锦低声说:“跟着。”
清关眸光一闪,侧脸隐在暗夜里,蹑手蹑脚随着他身后,宋锦步轻缓,屏气凝神,二人跟在身后,见那人落入一宅子,清关搂着宋锦腰侧,跳在墙头,用树叶隐着身姿,那宅子灯火微亮,有人影走来走去,耳畔还传来娘子家的温声娇语,那笑声如脆铃,听得出人不少。
“糟了,我们被发现了!”宋锦暗道不妙。
话音刚落,便有一黑影落在墙头另一边,那人头戴嵌宝紫玉冠,中插一白玉簪子,额侧两缕发丝随风而动,他着一身墨衣,滚边刺着金叶纹,腰束黑白丝锦纹束带,脚蹬黑缎靴,面容硬朗,眉如泼墨之画,眸似万古长渊,他长指纤细白如玉骨,此刻正懒懒捏着伞骨,眸一抬,正巧对上宋锦黑沉如夜的眸子。
那人一笑:“宋姑娘。”
“是你!”宋锦讶然出声,这位郎君不就是那个先前揽着洛宸的人吗?
“在下姓周,名仪,字允章,所谓先礼后兵,二位也请道道身份才好。”周仪扯唇一笑。
“宋锦,字柳安。”
“宋清关,字宜。”
闻言周仪瞥了宋锦两眼,拂唇笑之:“这位姑娘可是没说真话,这可不好。”
“姓名无非是个代号,何必讲求真假,周郎君你言过了。”宋锦从清关怀中离开,一手撑伞而立,长睫微垂,转瞬间气势化为凌厉之刃,直直压向周仪。
周仪言笑晏晏:“小娘子何必这般生气,我是来求和的。”
宋锦步一顿,挑眉而视:“求和?”
还未待周仪再言,宋锦嘲之:“可谓笑话,道不同不相为谋,郑枫没和你说过吗?”
周仪知宋锦是想从他口中翘话,笑而不语,转头脚尖轻点,便率然离去,仅是抛下一句:“此案教给宋姑娘好好探就是了,希望宋姑娘来得及救几个人。”
宋锦捏着伞骨的指尖微微泛白,她看得出来,周仪并不想杀她。
是从未放在眼里?还是棋逢对手,舍不得杀了?
宋锦眉头紧揪,知晓今晚也是查不出什么了,跟着清关回了客栈,那客栈掌柜听闻敲门声,吓得从楼梯滚了下来,好半晌开了木门,看是宋锦二人,惊骇不已。
宋锦二人正拾阶而上,那掌柜的便忧心忡忡地说道:“宋娘子啊!这长街晚上乱得很,你们可莫要出去,免得被人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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