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回至大理寺之时,沈问卿和娄潇早已不在,据说是宫内出了事,宋锦也不甚在意,谁料十日之久二人都未曾归来,宋锦这下不由困惑不已。
清欢念着姑娘心切,便问顾方可是有大事发生。
顾方本闭口不言,然终是抵不过清欢的拷问,一一交代而出,言说是容贵妃不巧与一妃子相遇,却不知为何那妃子骤然落胎,而容贵妃相伴其侧,饶是有百口都辩解不清,为此遭了皇上冷遇,娄潇二人便是因此而去的。
清欢得知此事立即说与宋锦听。
“姑娘,你可是要入宫?”清欢看着宋锦颇为焦急的神色,连忙问之。
“入不得。”宋锦步缓,忽而端坐在椅子上,屏气凝神,定定看着桌上茶杯内飘荡的茶叶儿,幽幽言道。
先前那番率然入宫,平白挨了板子倒也无所谓,可得罪了那宫中等人,且不说她进宫此事有所果,就她而言,今而入宫都是难事。
“你若是忧心皇弟,我可带你入宫。”正当宋锦二人静默时,有人倚在门边,侧眼看了看二人,浮唇一笑。
宋锦抬眸看去,只见一儒雅公子身着白纹素锦衫,行走间衣袂飘飘,相貌怡丽却不失文雅,正是睿王沈文。
“睿王爷,你怎得在此?”宋锦颇为讶然。
按理说这睿王亦是容贵妃之子,现今理应在宫中理事,却跑这大理寺来,怎得都想着不对。
沈文笑了笑:“宫中之事确有麻烦,还得请宋小娘子前去一步了,正巧我还有事请求小娘子。”
清欢站在宋锦一侧,拧眉打量半晌沈文,才见宋锦走了前去,也不知与沈文说了什么,二人转然离去。
与沈文共处一处,宋锦多少有些不适,青黛时时揪着,沈文低眸,忽而笑了:“小娘子你有何必这般神情,我又不会害你。”
“王爷多虑了,我自幼不喜与旁人说话,还请王爷多见谅。”宋锦淡淡说着。
沈文微微颔首,表示谅解。
而后他神色肃然,对宋锦道:“宋娘子,我想问问,你可知晓杀我的法子?”
宋锦闻言步一顿,抬眸之际骇然,良久,她才稍稍平复心间波澜。
她问:“王爷你这话是何意?”
沈文垂眸,长睫撒下一片阴影,宋锦侧眼看去,沈文与沈问卿眉宇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他眉纠结成团,未久叹然一声。
“我是我,亦不是我。”
宋锦恍然大悟,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二,说道:“王爷,这我可帮不了你。”
宋锦倒不是怯弱,然沈文身份尊贵,若非当今圣上不愿这时候定了太子之位,这位……
等等!
宋锦忽而一愣,莫非那群人便是看上了沈文在皇帝眼中的地位?
好大的胆子!
宋锦心间卷起狂风骤雨,似是雷声阵阵,她眼眸微凉,然转瞬间消散于无,沈文感知适才从宋锦身上贸然而起的气势,不由驻足讶然看她,顷刻间心生尊敬之意。
宋锦说:“且不说此事,先处理了宫中之事。”
沈文点点头:“好。”
风微扬,步轻缓,宋锦二人来至一殿,殿侧有一人坐着,靠在窗侧,双眸微合,显然是小憩,沈文轻唤了一声,那人才乍然坐起,抬眸见是沈文,忙拱手一礼。
“参见睿王。”
“贵妃此事如何?”沈文径直入题。
“事情不大妙,先前那旋烛姑姑及侧妃娘娘董氏这二人性命皆是不知被谁栽赃到容贵妃身上,苏王爷辩解,谁知惹了皇上恼气,给关到祠堂去了,今而贵妃贤妃淑妃等人皆是在正殿,七嘴八舌的,分明是想将贵妃娘娘拉下位来。”娄潇絮絮叨叨说着,颇为忧心忡忡。
“你且在此,我与宋娘子前去。”沈文闻言拧眉,吩咐几言,待娄潇颔首,才转身与宋锦入了正殿。
“儿臣(草民)参见皇上。”
宋锦与沈文皆是大拜,皇上见是睿王,神情稍稍缓和了点,说了声:“文儿来了,那便坐着歇息会。”
“父皇……”沈文正欲开言,却被贤妃夺了话:“皇上,妾身那今日蒸了点莲花酥,不妨与臣妾殿里尝尝鲜?”
宛清帝一笑:“爱妃有心了,那今日各位便散了。”
说着宛清帝从殿上走下来,贤妃顺势跟了上去,朝沈文看了一眼,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沈文僵在原地,看着那淑妃等人一一离开殿,揪着眉头,神思愈加恍惚。
“王爷,贵妃娘娘被皇上关到冷宫了,奴婢还有些事,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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