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际,轮月雾里,有薄沁的凉气袭身,烟巷人早歇了烛火,有人影晃在烟巷外,佝偻着身子,看着守在巷口的官兵,几个脑袋凑到一起,为首的人低声碎语:“哎,你去引开人,然后我和李四他们几个进去。”
“知晓了,那老大你得小点心。”张三点点头,后有点担忧,叮嘱而道,随即身影隐没了暗夜里。
张三缩在烟巷一侧的墙角,捡了几个石块,朝着远处扔去,见官兵如愿奔着那方向而去,那几人趁着月色,匆匆溜进了烟巷。
“老大,这烟巷阴森得很。”有人张望着四周,这青石板道静谧得很,寂寥得很,隐隐垂下的只有他们几人的影子,这人搂着双臂,颤了颤身子,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这也才好看出这鬼巷子究竟有何鬼怪,我王铁是不信这世间存有鬼怪之事,多半是人作怪,孬子,瞧你那怂样!”王铁斜眼看着身侧那人,嗤笑几番,继而阔步行于巷。
未久,遥闻深巷中犬吠而起,乍然破了这深巷僻静,惊得李四蹦得起来,反应过来后摸摸鼻头,虚笑几声:“老大,这声太突然了。”
“无碍。”王铁摆摆手。
“啊!!”
这惨叫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直冲云霄,震飞了枝头之鸦,细听之下,像是有人活生生撕开了喉咙,有血从喉间喷涌而出,晕染了半空,这惊悚之音闹得王铁几人不由一怔,又有凄凄哀哀声响,伴着琵琶之音,那曲音低沉,仿若有人压抑着哭。
哀嚎、嘶吼、森森笑音杂糅一团,听得人毛骨悚然,王铁寒毛良久平复,步子略微慢了慢,有人顿在原地,扯着王铁衣袖,从喉咙深处挤出声:“老大,咱们还是走吧,我总心底不踏实。”
“那就走吧,命还是要的。”王铁叹了口气,踌躇几番,转头欲走。
然王铁还未走多远,便觉喉间一痛,他瞳孔微缩,侧头,仅看到一双红如烈火的眸子,于夜空之中灿如明星,还未待他有所言,头一歪,乍然没了生息。
“啊!”有一人终于喊出声。
其余几人正欲落跑,却被那红透的眼眸一横,吓得定在原地,只见一血盆大口张过来,径直吞了人下去。
那红眸垂下,看了看青石板上的血滴,阴恻恻一笑,悄然转身离去。
次日,州府便迎来报官之人,言说是烟巷又出了事,州官闻言横眉,冷眼看过去,问道:“本官不是说了,让看着巷子口,怎得还有人去那?”
宋锦低眸品着茶,深思良久,侧头看了沈问卿一眼,沈问卿见之跟州官说道:“如此,便将那烟巷之人通通集于一处,此事多半是有人作祟,若是不是,怕也有人能提供线索一二,总归是没错的。”
“王爷,无用,查不出什么来。”那州官叹然答之,然沈问卿颇为固执,州官只好无奈听从,派官兵将烟巷里的人通通赶到了州府院子,又派人去搜寻烟巷。
由于官府下令烟巷之人不得擅自离开,故而来州府院子的人站了黑压压一片,宋锦和沈问卿坐在院前台阶上,置了小案坐着,一一打量着众人。
州官随着官兵们去搜查巷子去了,这一众百姓哪里会明晓沈问卿身份,只面面相觑着,低着头不敢出声。
“这位是宛都来的大人,大家莫怕,这次来仅是让大家说说昨夜有何异常,若是说的准的,定然重重有赏!”领头的官兵朗声站在烟巷百姓跟前,含笑安抚着众人惴惴不安的心。
见他出声,烟巷百姓偷偷瞄了几眼沈问卿,见其面貌不凡气质出众,忙跪拜行礼:“草民参加大人。”
沈问卿笑:“快快请起。”
宋锦一口没一口咬着糕点,笑眯眯望着众人,偶尔在一两个身上停顿一下,那几人身子僵了僵,颇为不自在,宋锦吃完一糕点,拍拍手上的碎屑,转头沉了脸,朝着沈问卿摇了摇头。
沈问卿这下也拧着眉,看了众人一眼,让官兵拿出烟巷百姓的户籍册,一一看过,忽而抬眸问道:“芸娘、李汉、魏杰、曾为……这些人还请出来,本官好问问些琐事。”
那些人相顾一看,磨蹭几番走了出来,忙跪在地面,仓皇而语:“大人,草民都是良民!良民!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仅是问些事,又没说你们是罪魁祸首。”官兵安抚道,沈问卿同时含笑点头,虚抚一把,那十几人拍了拍衣衫上的灰,站起身子,仍是不安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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