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溪镇位处偏远,又置于山谷之地,于这六月较为阴凉,侵得宋锦沈问卿二人披了披风,闲王自途中一半便转道行之,徒留宋锦二人来这茶溪镇。
茶溪镇人际寥寥,长桥而立,青砖勾搭的桥横跨这湖面之上,湖面波澜壮阔,层层涟漪叠叠散开来,有树叶飘于湖上,有人执着青竹叶伞从桥上走过,宋锦和沈问卿下了马车,站在湖边良久。
“怎得不去见令尊?”沈问卿颇为疑惑。
“过会吧。”
宋锦幽幽说着,眸光却转至那远山,那山并不巍峨也不高大,连连绵绵的山线看不到边,和着这凉风凉湖,惆怅之绪油然而生。
她很久未来此地了。
沈问卿察觉宋锦心中有百般复杂,也不出声叨扰,仅是双手环胸,身子懒懒倚在湖边树上,宋锦驻足半晌,才看了他一眼,道:“走吧,上山。”
“上山?”沈问卿挑眉。
“嗯。”宋锦颔首。
乘马车至山下,那青石台阶层层通入山,有乡人拎着锄头哼着歌谣晃晃悠悠走着,可还算僻静,沈问卿随着宋锦拾阶而上,许是下过雨,青苔生得密密浓浓的,这一下下得小心翼翼着,以免忽而滑落摔了下去。
行至一半,山体忽而平稳,从小道出,便见有拱门一立,后竖高碑,上置数百石马石将,这处山林郁郁葱葱,若不是细看,怕是会错过那入口。
沈问卿抬眸一看,见那墓占地约有七八亩,主墓侧还有几小墓,上刻着浩然大气之字,沈问卿一看那主墓碑,不由转头骇然视宋锦。
那墓碑上分明刻着:恒文帝顾显之墓。
“你带我来此地是作甚?”沈问卿不解。
“这乃家父所府,你不是要来看看?”
宋锦淡然着一张脸,莲步轻移,款款停在那碑下前,从袖间拿了些纸币,用火折子点燃,慢慢烧着,火光映得她双颊晕红,她眸光浅淡,晃着难测的心思,让沈问卿不由倒退几步。
“锦锦,你莫要开玩笑了!”沈问卿神情间顿显慌乱,急急说道。
“没有。”宋锦摇了摇头,末了,又说,“我不会拿此事跟你开玩笑。”
沈问卿定定心神,转头拉起宋锦,那脚步略显仓皇,他看了看那墓碑,又看看宋锦,语气夹了央求之意:“锦锦,咱们先走,别在这了。”
“站住!”宋锦呵斥出声。
沈问卿停了步子,抿了抿唇,蓦然乖顺立在碑前,还未待宋锦出声,便俯首大拜,喊了一声:“岳父大人。”
宋锦:……
“别这么喊,闹不好父皇会出来打你。”宋锦扶额,对于这人突如其来的发疯之举表示万般无奈。
沈问卿跪着那,素衫沾了青泥,他长眸微微敛着,一动也不动,良久,他才问道:“恒文帝一生共有十二子八女,那么锦锦,你是哪个?”
“长公主顾百锦、二公主顾刘锦、三公主顾云锦、四公主顾海锦、五公主顾烟锦、六公主顾盛锦、七公主顾国锦、八公主顾似锦,其中长公主及三四八公主皆是早亡,然三公主四公主一个精通琴艺,一个精通棋艺,唯有一位精通的是画艺,那便是长公主——顾百锦!”
后三字落地铿锵有力,宋锦身躯震了震,不过却也知瞒不住他,朝他缓缓点了点头。
沈问卿忽得酸言酸语:“那孟大将军可真是有幸。”
“长歌他……”宋锦叹之,正欲说,然沈问卿突得站起,伸指抵住了她唇,摇摇头,面容皆是不悦。
未久,沈问卿倏然思及宛都之事,叹了口气,问道:“既是如此,我也明晓你为何懂禁术了,只是你今日可能告知我那恒朝十大禁术,岳父大人瞒得太紧,好生让我忧愁啊!”
宋锦横了他一眼,沈问卿当即悻悻摸摸鼻头。
宋锦清了清嗓子,这才款款而道:“前朝十大禁术,其一为恨长生、其二芙蓉面、其三重回尸、其四度还霜、其五千丝泪、其六百炼尸、其七求福娃娃、其八墨胭脂、其九如初见、其十牵机汤。”
话音刚落,便有悉悉索索声响起,宋锦闻之色变,忙朝着那处奔去,但见一陪葬墓旁挖了一土坑,有几人哼哧哼哧从里面爬了出来,口里骂骂咧咧的,拿着长锄和铲子丢在坑旁,怀里抱着一些花瓶,径直坐在了墓碑前面。
“这不是说是将军墓?怎么这么寒碜?连个金子都没有。”抱着花瓶的男子抓耳挠腮的,语气满是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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