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位大娘子有了身子,我探着已有两月余。”
大夫抖着胡子款款说着,众人皆是成讶然之态,孟山后觉欣喜,望着那榻上的大娘子,半晌激动得不能言语。
“先生,可当真?”
“自是不会错。”大夫点点头。
厢房内陷入沉寂,孟山忽而叹然,低头向娄潇耳语几句,娄潇顿时望了一眼沈问卿,这才随着娄潇出了厢房。
沈问卿遥遥转头,看着大夫,问道:“除去有了身子,贺大娘子可身体有恙?毕竟前些日子居于牢狱中,若是落了病根便是不好的。”
大夫笑了笑:“没什么大碍,多养养身子,吃些养人的果子,保持人心欢愉即可。”
“如此多谢大人了。”沈问卿闻言默默看了一眼榻上人,转而扬眉一笑,随即送着大夫出去。
清欢站在宋锦身后,低声嘀咕道:“可真是运好。”
“哎呀,这有何的?”清关闻言抬眸流光一转,笑吟吟看着宋锦,“姑娘,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若是死不成,必得死一个,你说是吧?”
“你!”清欢怒声正欲呵斥,却被宋锦指尖抚上了唇,那指尖冰冰凉凉的,颇为渗人。
清欢微讶,抬眼看去,只见那人摇了摇头。
未久,沈问卿与娄潇二人归来,两人絮絮说着话,眉间缠绕着点点愁绪,想来是这事烦人得紧,二人良久才商定好,离了大理寺前往宫廷,那位很怒,却还是看在苏王与大理寺少卿的份上,饶恕了孟山一命。
沈问卿二人闻言顿喜,忙拜之:“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宛清帝揉揉眉心,道:“朕还有一言,为防止那二妇人乱言,终其一生,封闭于侍郎府中,而孟山则关押于牢,非得朕令,不得出狱。”
“这……”沈问卿迟疑,而一旁的娄潇早早跪拜,言谢半晌,这才唤着沈问卿出了宫。
娄潇叹然:“皇上已是善心大发了,比之前朝那恒文帝要仁慈得多。”
“恒文帝?那位火烧怡海园的恒文帝?”
“怡海园那些宫女宦官可是连个骨灰都不曾留下,当时骇然全朝啊!咱们这位皇上那心知孟山重情重义,也未将后路堵死,若是他日有机会,还是能出狱的。”娄潇缓缓说着,眉眼间终于有了丝笑意。
沈问卿若有所思颔首,随着娄潇回到了大理寺,宋锦得知皇上所言,不由慨然,又派清欢好生安抚几句贺韵,沈问卿便遣人将贺韵送至侍郎府,而同时朝廷禁军封了府,仅留一侧门供下人出入,有派了宫里两位嬷嬷看守着贺韵和云娇,算是给足了孟山面子。
清欢回来之时,看着宋锦拾掇着包袱,也不多问,正欲助之,却听她作声:“你怎么安抚贺大娘子的?”
“我劝着她好生生下这孩儿,若是来日能争口气,得了皇帝的眼,那么孟大人也就能出狱了。”清欢笑言道。
“恩。”宋锦笑应着,将包袱系好,掂量几番,又添了几簪花搁置在内,这才拂了拂下裙,款款坐在椅上。
清欢见此,忙去给她沏了茶。
“我此去不知还有多久才回来,你待在大理寺,也好打理着铺子,记得将一半支入都散了去。”
那茶雾晕着宋锦的双颊,映得人面嫩如桃花,她低眸轻轻吹着,眼前豁然开朗,忽得,她笑了笑。
“姑娘,你且放心。”清欢如是道。
“安歇吧,明日我便离都了。”
“诺。”
翌日晨雾正浓,宋锦置了鱼洗理妆未久,便背着包袱出了门,沈问卿在阶下等着,此时风微凉人还未醒,长眸微微眯着,但见那人乌发及腰,偶尔有几缕发丝胡乱飞着,那发顶戴着银冠,身着素白衫,上仅绣着几松针,不如往日精致,却显素淡美,映得那人眉眼淡漠了几分。
“果真合身。”正当宋锦思着,有一声突兀传来,听着有点陌生,她转头看去。
那人同样着素白衫,滚边绣着淡金的菊瓣,折扇随手一打,乌发被发带懒懒系着,颇有隐士之姿。
“草民参见闲王。”宋锦这才反应过来,忙行礼。
“锦锦,皇弟他闲来无事,说要与我出都,不过他是去往宜城,若是路不同,怕是要分道扬镳。”沈问卿走至宋锦跟前,低声向她解释一番,宋锦微微颔首,朝着闲王笑了笑。
三人相伴款款行着,绕过长廊,看庭前绿荫茂盛,云雾云散,一下没一下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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