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开的铺子叫锦坊,她引宋锦而去,遥遥朝那掌柜微微颔首,便入了铺子后宅院所处,推了门扉,见一木制的棺材横横躺在青石板上,清欢颇为感慨:“我再去之时让人将这棺材从阁地窖搬了出来,好在藏得严实,没被人察觉。”
“稳妥。”宋锦不由赞之。
话音一落,宋锦指尖探上那棺材侧,有银丝乍现,忽而沉寂,清欢见此将棺盖推开,那里躺了一面容千疮百孔的素衣女子,她敛着眸子,不作半声。
“清关,姑娘来看你了。”清欢道。
那素衣女子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远远视之,忽抬手拂唇一笑:“姑娘,真是有好些年未见了。”
“既是唤醒你,便有要事,当年害人之事我不与你做多计较,今而有救人之事,我希冀能还你罪孽,你可愿?”宋锦端着身子不咸不淡说着。
素衣女子长腿一抬,便跃了出来,她长指一勾清欢的下巴,笑得邪肆放荡:“姑娘所求,我清关自是从命。”
宋锦含笑。
待宋锦回大理寺之际,沈问卿等人见她身后多了一婉秀娘子,眸似清波,肤如白玉,唇懒懒掀起,时时笑着。
“我叫宋清关,是姑娘派来的。”见沈问卿等人有讶异,清关轻移几步,微微作礼,看得清欢好生歇了一口气,暗道姑娘真是机智,早让她饮了血,不然清关非得当场吓跑人不可。
“待案子定,我得与王爷去一处查些琐事,这段时候大理寺便由着清关来守了。”宋锦也不瞒着娄潇,与他慢慢说道。
娄潇看了一眼宋清关,拧了拧眉,还是应了。
未久,兵部侍郎便来了,娄潇回至先前那院落,令衙役将贺韵和云娇带了出来,好再商定此案。
宋清关多年未出世,欢喜得很,让大理寺的厨娘给她置了不少糕点,一一放置在小桌上,坐在案后,咬着糕点,眼眸笑眯眯的。
“姑娘,清关再不会出岔子了吧。”清欢望着那清关,仍是存有忧心,于是低声问着宋锦。
宋锦摇摇头,她也未知,百炼尸本就是稀罕之物,懂者甚少,她血是乃世间罕有大补之物,想来有此物清关不会多顾其他,但这仅是猜测,若非这等时刻,她定不会将清关封印解除。
话说着,贺韵、云娇与孟山三人进来,还未待娄潇审问,孟山便道:“大人,府中一事皆是由我操办,我与贺韵交好多年,自幼得知她身落湖中,为云娇所害,又私下密闻她有争夺大娘子位之想,便借我娘子上山一事,令其婢女暗中求得求福娃娃,借此害云娇。”
“无稽之谈!”娄潇闻言面色铁青,肃然喊声,惊得云娇神魂落入不知何处。
“孟山,你乃我多年旧友,你可知朝廷官员犯下此罪,是何罪名?”
孟山默:“知晓,可事已至此,大人还是早些压我入狱为好。”
云娇揪着帕子,呆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孟山,好半晌颤着声扯着他的袖子,忽得哀嚎起来:“大人,你你你为何要那般害我孩儿?那也是你孩儿啊!”
“你害我妻,又如何让我能释怀?”孟山冷冷瞥着云娇,扯唇嘲之。
云娇仍是不信,泪水从脸颊滑下,滴答滴答落在青石板上,一时之下竟不知说甚,胡乱抹着泪,道:“大人,你是骗我的,你怎么会害你孩儿,是吧?”
清关闻言嘲讽:“郎君皆是薄情畜生物,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
贺韵遥遥看着那二人模样,眸色复杂,她指尖收了收,随即俯身大拜:“大人,臣妇有言。”
贺韵挺着身子,将自己所为所想一一道来,竟真如宋锦那般所想,她是因孟山宠幸云娇,落水及云娇暗下夺位之想,动了杀意,故而才出手。
宋锦抬眸,眸光一转,一手捏着糕点,疑之:“那大娘子,敢问你如何知晓平山寺有求福娃娃之事。”
贺韵一怔,未料先问话的是宋锦,见娄潇等人并无怪哉,她才低声幽幽道:“我在古湘长街遇了一位卖求福娃娃的小贩,他告知我的,然后来他无端失踪,我不得不前往平山寺,便有了这后来。”
宋锦阖了阖眸子,敛下眸中千百思绪,再无出声,而一侧清欢似是想起那事,同惊讶几番,不过未敢多露神情,低首给宋锦沏茶,平复心间波澜。
堂中这下起争执之声,贺韵孟山二人竞相认罪,吵得娄潇心生烦躁,最后直接将二人拿下狱了,徒留云娇一人呆呆愣愣地出了大理寺府,忽而大哭,坐在阶台上,凄声道:“这官我不报了,不报了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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