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火折子,细观而之,墓室皆是用青砖所筑,中置一红木棺,墙四围搁置鱼洗、软塌、书架等各物,似是常时厢房,那几盗墓贼将花瓶搁在木架上,偷瞄了那宋锦二人,却发觉那二人站立在木棺前,半晌不语。
“这棺木被谁卸了钉?”宋锦以手扶之,转头一望,那眸寒凉入骨,惊得盗墓贼是连连摆头。
“我们不知,镇子的人都信邪,饶是我们几个敢盗墓的,都不敢去动尸体啊!”为首的人定定心神,却说话之际仍是唯唯诺诺。
宋锦摇摇头,抬手蓦然推开棺盖,然发觉棺中空荡无物,她手指微收,眸光凌厉,抬手间封上棺,遥遥望之,沈问卿似是知晓她心思,连忙劈晕了那三人,丢了出去,随即关了墓室门。
“随我来。”宋锦走至木架前,挪开一物,便有墙壁陡然一转,露出一小道来。
几步行之,又遇一墓室,那室门雕刻着菩提花样,瞧着婉婉动人,如似活物,顷刻间便闻那菩提花的淡雅清香,宋锦叹之,正欲推门,却手一顿。
“怎得了?”沈问卿疑之。
“尸者,百炼为凶,凶食人也。”宋锦款款说着,又将沈问卿拉至身后,忽而一笑,“你且在我身后,莫让这内里的肮脏东西伤了你。”
“这里面不会是孟将军吧?”沈问卿忧心忡忡问之。
听闻宋锦那般所言,想来那百炼尸定当凶狠异常,若是真是孟长歌,是那位在史上杀破苗疆的狠厉猛将,他又如何挡之?
人贵有自知之明,沈问卿从不自傲,然此刻他步伐一转,立在宋锦前,回头幽幽看着她,如是说道:“我是郎君,你是小娘子,哪里有你站前面的理,你且后站着,万事有我当前。”
宋锦一愣,还未再语,那人推开墓门,只听吱呀一声,有飞尘扑面而来,好生呛人,然二人不语,仅拧着眉头进去,此墓室要比识才那个精致得多,有壁画横于墙上,那画中人生得清秀样貌,执笔而描于纸,气质清冷,似是天外之客,让人不敢直视之。
沈问卿转眸看宋锦,目光夹有疑惑,宋锦紧盯着那木棺,顿然而笑:“那是我师傅闻人绝,这是她生前唯一描的壁画,我父皇……”
话至一半,那棺盖忽而碎裂,“轰”一声,有二人从棺内乍起,其身化而为影,径直朝着二人袭来,沈问卿早有备之,剑锋一转,便迎难而上。
他身躯灵巧如龙,下腰、拐、踢、刺、破、俯、一气呵成,然那二百炼尸又怎非凡物?况其不知封于棺中多时,目含凶光,已然有暴虐之色,显然是饿得久了。
宋锦以指画阵,欲控那二物,然直逼其一步略稍定了定,宋锦不由大骇,正欲咬指破血辅以阵法,却见有一尸划破沈问卿脊背,那伤足深,晃晃可见白骨呈现。
那血肉渗人,杂糅着衣物破絮,一层层血晕染开,似极了那大婚之日时,那人被刺中心腹模样,陡然让宋锦大怒。
吼之:“尔敢放肆!”
沈问卿咬咬牙,忍着痛正欲让宋锦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见那人不知从何处拿了匕首,乍然划破十指,双手叠之,指诀纷飞,有银丝而出,绕那百炼尸身躯周围。
二尸直觉不妙,正欲逃,却见那银丝骤然勒紧,径直搅碎了他们血肉,零零散散落了一地血沫肉沫,见骨头都被绞得粉碎。
宋锦目若乘万载冰川,冰涩涩的,还霜儿从她袖间窜去,将那堆脏物吞了干净,沈问卿拄着剑站立在一旁,虚笑 几番,正欲言语,宋锦身体晃了晃,扶着墙壁,指尖附上他唇,笑了笑。
“你且吮点我血,虽不至生白骨医死人功效,但总是好的。”宋锦说道。
沈问卿见她面容寡白,忙摇头,宋锦颤了颤唇,仍是固执:“你还是喝点为好,不然咱们二人连这墓都走不出去。”
“我不。”沈问卿摆摆头。
宋锦看着那指尖渐趋愈合,徒留点血丝附于其上,她低头恍然笑了笑,脚步微晃,几欲倒了下去,沈问卿连忙扶住她,却扯到背后伤口,不由得嘶了一口气,宋锦抬头一看。
那人薄唇泛白,面容也呈现死色,她不由慌张,夺过那人剑,划破皓腕,另手一劈,那人身体一晃,倒了下去,宋锦忙将手腕抵在他唇前,看着那点点血侵红了他的唇,她垂下眸子,陡然晕了过去。
还霜儿从袖间吱吱两声,跳在她手上,拼命要拿下她的手,却是无用之功,几下便累得它趴在宋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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