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画师到底是小娘子,儿臣为郎君之身,又怎得会让小娘子受过。”沈问卿肃然道。
洛青笑了笑,随即言:“何费这些心思?盛情难却,这五十大板一人各一半,二人总是无话的吧?”
此番争执半晌,终是拗不过那洛青,沈问卿本欲大怒,却被宋锦拦住,百般无奈应了这法子。
宫女很快将二人送了出去,爬在那长凳之上,宋锦抱住那凳沿,长吁一声,便有太监拿着一长长的板子,狠狠打下来。
啪——
啪——
这一声声极为有韵律,沈问卿忧心忡忡地看着宋锦,却见那人眸光凝望着青石板面,长睫缓缓扇着,表情淡得很。
二十五板并不算多,几近是晃眼之间,便有太监收了板子,前去殿内复命。
沈问卿忙从长凳跃下,宋锦那处衣衫都打破了,点点鲜血从内里渗了出来,晕染了一大片,看着颇为吓人,沈问卿敛下眸子,脱了外衫欲搭在宋锦肩头,宋锦拧眉,转身避之。
“草民卑微,用不得王爷这般照顾。”
“是我之错,若是你恼了,尽管打我便是。”沈问卿如是说道。
宋锦摇摇头,还未再言,那殿内的几位王爷纷纷出来,慰问几言,韩王说得最多,让沈问卿别生皇后的气,沈问卿闻言只是笑笑不多言,沈少亦自知此事确实皇后做过头了,尬笑几番也撑不下去,草草告辞众人。
宫女有人给宋锦递了宫女服饰,让她好生换着再行出宫,宋锦连番道谢。
睿王站在沈问卿身侧,遥遥望了一眼宋锦,忽得叹一口气:“问卿,你多保重。”
“多谢皇兄。”沈问卿扯了扯唇。
睿王叹:“皇后断案确实草率,派去的宫女也不知可真见了那旋烛姑姑,父皇之所以将此案交于皇后,也是希冀她乱闹一通,别让此事成真,董家虽官微人末,倒也能让官员颇为心寒,这是父皇不愿看到的。”
“皇弟懂。”沈问卿颔首,眸子仍是冷冷清清的。
睿王摸不透他心思,转身便去侧殿去要那董温凉的尸身,好遣回家好生安葬,独留沈问卿一人等了宋锦半晌,才随着她一同出了宫,二人一时无话。
直至宫门之时,宋锦才失笑道:“那宫女姐姐还算不错,给我敷了药,好在身上有些碎银,不然不知该如何谢她才好。”
“今日之事,小娘子,我实属抱歉。”沈问卿见她眉眼舒展,心颇不是滋味,万分纠结道。
宋锦徐徐笑了,摇摇头也不作声,闹得沈问卿心七上八下的。
宋锦抬眸望天,却见宫门高墙上,黑云压宫,团成团愈行愈远,远山影阴得似是一笔甩的墨,朱雀门下有禁军持着长枪,却乱成一锅。
“王爷,要出宫还请快点,下雨了,要闭宫门了!”有人朗声唤道。
“好!马上。”沈问卿同朗声应道。
话说着宋锦二人阔步而行,在禁军的催促之下出了门,还未行几步,那大门被禁军推得关上,发出幽幽漫长的轰轰声。
要落雷雨了!
朱雀门外那长街乱糟糟的,有人四处奔走,卷好商物,抱着匆匆回府,又有人推着车,却急着跟人相撞了,车翻了,菜扁了,吵吵嚷嚷的,堵得长街水泄不通,宋锦二人不得不上了一茶楼,待雨停再回府。
“客官,楼里的梨酥糕不……”小二赔笑推着茶楼里的茶点,还未说完,便被沈问卿出声打断:“上点便是。”
“好咧客官。”小二笑眯眯地下楼去了。
茶楼布置颇为精致,许是常年有书生才子来此,还置了木架,上有几卷书,宋锦拿来坐在沈问卿对面,却还未坐下手中书被那人夺了去。
宋锦拧眉抬首,颇为不忿:“你干甚?”
“与我闲聊片刻。”
沈问卿如是说着,将那书又搁回那架子上,转头朝宋锦一笑,坐回椅上,待小二端来了茶点茶水,忙递到宋锦面前,长眸荡漾,看得宋锦是背后嗖地一凉。
宋锦低头,卸了面纱,拈来一糕点细细咬着咽着,作无意状问:“有何要事?”
“你那伤处颇重,为了赔礼,可容我天天来尚书府给你上药?”沈问卿笑说道。
宋锦被这语呛了一口,差点噎住,连饮几口茶水才好,她秀眸一横,嗤笑:“苏王爷哪里学的这份无赖?可真是骇人!”
沈问卿这下脸色变了,目含忧色,手探上她的发顶,轻理好她那几缕不知何时乱了的发,只听他说:“锦锦,是我鲁莽了,仅想着要破案,却忘了深宫那地混乱得很,有些事我们插不得手,还得吃着闷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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