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人各宁静,殿下的宫女太监们皆是屏气凝神,提着茶壶换了好些茶水,这才看到有一宫女款款而入,卷着画捧于上殿,洛青遥遥一看,忽得笑了。
“楚王爷啊,这人面倒是眼熟得很。”末了,洛青又朝着那宫女道,“去让楚王看看。”
沈元舒闻言颇为讶异,却耸然不动,直至那画交于他眼前,他瞳孔嗖地转暗,低眸仔细端详片刻,仍是未信,拱手朝那殿上,朗声而道:“皇后娘娘,旋烛姑姑早出宫嫁人,怎得会死于宫中?”
“元舒说得对,旋烛姑姑早些年便嫁于人,又怎得会与宫廷事有牵扯,那辩骨画人是乃前朝宫廷画师闻人绝绝技,这位民间画师竟敢在殿前班门弄斧,满口胡言,借画扰乱后宫太平,自是应罚,传令下去,一百大板。”
洛青陡然立身,厉声呵斥,当即便有侍卫闯入,架着宋锦要拉着她出去,沈问卿见此起身,夺步而走,抬脚将一侍卫踹了出去,其余侍卫顿时面面相觑,竟不知该作何法子。
“苏王爷这是何意?”洛青凤眸微挑,戏谑瞧着他。
“母后,那画师是苏王带入宫的。”沈少亦见此,几步上殿,朝洛青低语几声。
洛青斜斜望了他一眼,眸子作皓月状,和善笑道:“既是苏王爷带来的人,也得予三分薄面,如此便减半,五十板子足以,不知苏王意下如何?”
“皇后断案草率,旋烛姑姑是贤妃身边的老人,无非是进宫而已,即可派人去她府上查看一番,若旋烛姑姑真在,方可再定此画是荒谬之物。”
“皇兄,那旋烛姑姑是我母妃久伴的人,怎得会伤含妃娘娘?”沈元舒百般不信,行至他旁低语几句,又觉不妥,补充道,“你若是真心疼锦锦姐,我可出言请皇后娘娘饶了她。”
沈问卿则是怪哉:“既是认同旋烛姑姑不会害含妃,那便请来即可,想来旋烛姑姑也思贤妃娘娘了,进宫无什么大碍。”
沈元舒深以为同,便颔首,转身请求洛青传旨邀旋烛姑姑进宫,其余人等暂且歇在侧殿,待旋烛姑姑来了,再定此案。
众位王爷皆是认可此法,洛青也是无奈,只得应许,宋锦随在沈元舒一侧,默默低眸,随意缠着耳侧垂下来的发丝,半晌不语。
“是我鲁莽带你入宫,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挨板子的,要打,他们先打我才是,小娘子,你就说我强迫你入宫,罪全赖我身上,我到底是王爷,皇后是不敢动我的。”瞧着宋锦心情似有不顺,沈问卿惴惴不安,连连安抚道。
“此案并非易破,无论是睿王的侧妃董温凉,还是那旋烛姑姑之事,都是烫手山芋,想吃吃不得,想扔扔不得。”宋锦一叹,见旁侧无人才碎声低语告知沈问卿,远黛纠成一团,面含忧色,心儿是百般后悔入了这宛朝宫廷。
“此话何解?”
宋锦道:“我适才在侧殿作画时,那尸体忽得乍起攻击我,还好我及时扼制,我思量着这宫中怕是有人混进来,而且能祸乱宫室,想来地位并不低。”
“这懂禁术的人可真是无孔不入。”沈问卿闻言忽生厌恶,恨不得当场将那作乱之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然还得耐下性子,他拍拍胸脯,好生歇了口气,只待那旋烛姑姑入宫,宋锦苏王刚入侧殿一室,就有宫女笑颜盈盈进来置了糕点茶水,又带了些膳食,说是莫让二位饿了肚子,宋锦弯弯笑眸道谢,才合上门,沉着脸坐在了椅上。
“今有二人需疑,一是那皇后娘娘,二是那贤妃娘娘,可这二位一个深居宫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另一个则是终日拜佛礼事,怎得都瞧不出有何杀人动机,更别提沈少亦与我皇兄深交多年,又怎得害我皇兄?那董温凉不过是侧妃,有何值得害处?想必是巧合。”沈问卿坐在她一侧,低眸细细咀嚼着那糕点,笑言道之。
宋锦忽得一笑,也拈起那糕点,小口小口咬着,随即说道:“即使如此,我便不用操心了,全权交于王爷理事才好。”
沈问卿一怔,这才反应来宋锦是生了恼气,尬笑一番,暗自回想适才所言,寻着哪里生了错处。
宋锦轻咬开那糕点,望着那芯里的干果默默怔愣,叹息一声,咽了下肚子,又进了些膳食,便搬了椅子坐在窗侧,从宫女那要来书卷,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撑着头,墨眸微眯,懒懒翻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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