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这地竟片刻之下落了个清净。
宋锦稍歇气,便闻沈问卿有言:“前些日子,兵部侍郎府上那些事儿,你可确真?”
“自是实打实的,然那大娘子谨慎得很,我也入不得内宅瞧那二娘子,只是王爷今日所来,莫非是为了它事?我估摸着,想必此事与那兵部侍郎府有所干系。”
宋锦立在一旁,唇掀笑,幽幽言着,却敛在袖间的指紧了紧。
“锦锦姐姐果然聪慧,不过此事是乃宫廷私事,还请锦锦姐姐莫要多说了他人去。”
沈元舒一甩袖端坐于石凳之上,以手示礼,宋锦这才肯坐下。
既是牵扯宫闱,宋锦心头大抵也猜去了大半,然不多言,仅是听着沈元舒细细叨叨着。
那事儿是旧事了,如今思来还要追溯四五年前,彼时皇后洛青还独揽大权,那时盛宠一时的含妃是乃沈元舒母妃的闺中密友,二人多年交情甚深,然含妃命途多舛,几番怀胎都不得好终,径直惹恼了皇帝,视其为邪物,大怒之下关到了冷宫内。
冷宫疯疯癫癫的宫妃不再少数,夺食数次,又有沈元舒母妃暗中贴补,谁料糟了人嫉恨,三更天里便将含妃捂死了去,草草葬了,连个陪葬皇陵的资格都无,故而闻那兵部侍郎事,娄潇神色晦暗,当即就禀告沈问卿此事,沈问卿思量半晌,便对沈元舒说了个中猜忌。
沈元舒是个孝顺的,不愿母妃度于伤恨之中,于是便求容贵妃娘娘设了花宴,好问宋锦此事,怎料还未过去,却见宋锦走来,正好省了一番事。
沈元舒如是道:“锦锦姐姐,我并非是说闲事与你听,那兵部侍郎家的二娘子与含妃娘娘多有相似之处,还请锦锦姐姐指教那阴邪之物究竟是何物?”
宋锦本不愿与皇家子弟这般亲密,然事出有因,她不得不开口言说其因:“是那禁术之一,求福娃娃,专为坠胎所用。”
末了,她又道:“此案已久,怕是难解,那求福娃娃多数是木制陶刻,料理之事简单,怕是今而已化成灰。”
“我还是有不信的,那含香殿因那事早为宫中禁地,听闻还有鬼魅作祟,怕是吓退了一干人等,我瞧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倒不宜行事,不妨锦锦姐姐今晚于我一探?”
宋锦闻言怔愣半晌,指尖轻敲着腿,忽而注目沈问卿那侧,却见他连连颔首,才允了此事。
三人再闲谈些琐事,宋锦唯恐秋瑟等得急,早早辞谢二位王爷,提了裙匆匆奔着那花宴人繁多处,稍作歇息,便见了秋瑟,好在去时未久,秋瑟并未多疑,二人眼瞧那各家贵府娘子作词插花品茶,心下嘘吁一番,待花宴毕于韩语信退了宫门。
韩语信好似个闷性子,也不与人多言,回了府便闷头躲在阁里,宋锦心思着今晚之事,郁郁不得,暗叹她多有管闲事之疑,本想与皇家离,却转头送上门,真不知该忧该喜。
待到月上柳梢头,夜幕星起,宋锦悄然点沉香于秋瑟房中,便翻了墙,但见二位王爷端立,她低眸恭敬而道:“二位王爷久等了。”
沈问卿二人并未多语,点了点头,三人出了巷子,二匹黑马映入宋锦眼帘,那马鬓毛棕黑,英姿飒爽,显然是好马,宋锦脚步微顿,还未开言便被沈问卿揽在腰间,翻身跃马而上,惊得宋锦心差点蹦了出来,紧紧扯着他袖不敢吭声。
长街夜深静然,偶有马车而过,阵阵马蹄刺破宋锦耳郭,她撇去心间烦虑,定定神,不消片刻入了宫门,那是侧门,没几个侍卫,见三人来忙恭敬拱手,当即替二人栓了马。
直至到了那含香殿,宋锦立在那牌匾之下,呆愣良久,那含香殿显然多年未曾修缮,牌匾落尽了灰,连字都瞧得不大清了。
“这有何看的?”沈问卿悄然退开殿门,拉着宋锦进了去,低语问道。
“说来我百阅史书,对恒朝宫宇甚有了解,这含香殿如若我没猜错,应是那前朝的锦欢殿。”宋锦细拨着腕间的珠子,一边款款走着,一边慢慢说与那二人听。
沈元舒史书读的少,听宋锦这言,不觉怪哉。
“这叫锦欢殿有何稀奇的?”
“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前朝的百锦公主你可还记得,父皇的御书房还挂着一画,平日里都是多见的,这锦欢殿便是百锦公主未出宫建府的所居之地。”沈问卿抬手便赠了沈元舒一爆栗子,气得沈元舒双颊顿时鼓了起来,哼哼唧唧半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