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于东坡县陈府住了几日,眼瞧着那陈文君身子入了土才告辞陈府二位家长,离去那日艳阳高照,万里晴空无云,宋锦笑语盈盈道了别,这才踏上回宛都之程。
尚书府上下也知她前来东坡做客,未有埋怨,唯有秋瑟一人似是疑了宋锦,连言语都少许半分,宋锦本不善解释,自是没顾及秋瑟,仍是平日那般作态。
未有几日,便有喜鹊临门,尚书大娘子从府外进时,眼底都含着喜色,拉了身侧丫鬟直说是好兆头,却是当日申时,天刚凉透几分,有轿而来,闻说是国公府的夫人,特地前来替她家小郎君洛宸求一婚事。
说来这尚书府门楣也不算低,尚书大人官职从一品,论官场地位,自是他为居高,然国公府等人是乃当今皇后母家,这国舅爷饶是连尊贵无比的王爷都得恭恭敬敬唤一声“舅舅”,尚书大人与尚书大娘子自是不敢怠慢。
这下各处庭院炸了锅,庶女庶子个个羡慕嫉妒,然那嫡长女韩语信仍是孤身一人居信阁不动,惹得庶女们都无从进入,不禁愤然拂袖而去。
“娘子,你当真不管此事?”有丫鬟不解,眼瞧着这嫡次女攀这高枝,她心下都是不忿的,更别提信娘子。
“都是些俗事,又何必在意,那国公府虽地位尊贵了些,你怕是忘了宫里那位并不得皇上喜欢,素日里的花宴,大节里的酒席,可皆是苏王睿王的母妃容贵妃娘娘,国公府啊,仅是想借我尚书府一力,好别败落了去。”韩语信端立在一旁煮着茶,眉间不悲不喜,见丫鬟实在是不忿,才慢悠悠言道。
“可那也是国舅公大人,饶是没官职,以娘子的身份与才华,自是得当个王妃,唤一小儿郎舅舅,怕是可怕得很。”
那丫鬟细细说着,话至一半连拍心口,小脸皱成一团,瞧着是分外纠结。
“你愁这事作甚?那洛小国舅爷我也是听闻过一二,脾性是个娇的,连几个王爷都得顺从叫他舅舅,我这身份还未及王爷尊贵,反倒是还怪怨此事?让旁人去了作何想?”
听闻丫鬟这般言论,韩语信当即冷眉横竖,然她面善至极,此举并未惊了丫鬟,反而令其言笑嘻嘻,压声而道:“信娘子,你不觉让那些王爷们顺顺服服唤你舅母大人,更不枉来这尘世一场吗?”
韩语信顿然哭笑不得,连番推了丫鬟,呵斥:“快去拿些衣衫来,来女客按理将府上未婚娘子女眷都会唤去,那好歹是国公府夫人,还是得体体面面去了前厅才是。”
“好嘞。”
半柱香过,国公府夫人终是开言要见那府中小娘子,而后便撤下屏风,韩语信宋锦等人皆款款而入,行礼坐于一旁,尚书娘子素日不与宋锦有言,念及她身份过殊,未请教习嬷嬷,未料这礼处是片刻挑不出错来,若是真要做个比较,那浑然于身的淡雅气质竟将她家信娘子还要比了下去。
尚书大娘子眸色顿深,却闻国公府夫人说道:“早闻尚书府的小娘子各个生得玲珑剔透貌若那恒朝的百锦公主,今日一见可谓是名不虚传,这霜小娘子虽说面貌不及信娘子,然这眸子是美得紧,难怪乎我那宸儿惦念已久。”
“多谢夫人这般抬举,夫人谬赞了。”见大娘子有眼神递来,宋锦立身一礼,低眸言笑道。
见得国公夫人微微颔首,宋锦这才落坐,避着对面那洛宸而来的目光,心尖不由染了愁绪,今儿这处也就尚书大娘子,尚书大人本着这是女眷相会的由头在旁厅坐着,也未知可寻了法子让她逃了这婚事。
那国公府可与苏王不对头,若是嫁了过去,饶是她有百般能力,都不能出来,当然,她有禁术之力,但心怀慈悲,对无辜之人动手终是不合善意,思及此宋锦不免更是惆怅。
未久,国公府夫人便遣了洛宸出了正厅,而尚书娘子仿若是也有要事要谈,便遣了众位小娘子,行礼告退后,款款行于长廊之下,洛宸并未走,一手拦住宋锦,那其余几位小娘子愣住,望着二位一时驻足下来。
“各位姐姐先走,我与霜小娘子有些私密话要谈。”
那些小娘子都是些识趣的,闻言便先行告退,徒留洛宸与宋锦二人立在长廊下,此番有些暑热,二人于是行至亭台处,指使了扇风的小丫鬟,坐在石凳上,抬眼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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