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得希望韩二娘子好好说服尚书大人才是。”国公夫人见宋锦这般作话,唇轻扯,笑吟吟迎着她眸光,还未待宋锦再有言语,便遣了丫鬟小厮将洛宸搀扶了去,率着一大堆丫鬟款款而入。
直至眼帘处没了那群影子,秋瑟这才暗暗打量着宋锦,凑至她前,幽幽而问:“你且真要入了那国公府?”
“自是不允,你我二人皆是身无一物,作何去顶国公夫人?我这不过是缓兵之计,这事无碍,得先理了那将军府事宜为好。”宋锦徐徐说着,领先秋瑟踏了马车,端着身子坐在案后,眸色沉沉若池水,暗得无边际。
“娘子可是有何发现?”听闻此言,秋瑟不由一急。
“回尚书府。”宋锦对马夫唤了一声,才遥遥瞥着秋瑟,忽而叹息,“你急着作甚,今儿还是回了府上作息为好。”
“哎。”
秋瑟恍然颔首,也不再多问,低眸揪着那滚边刺绣,也不知作何所思。
檀香幽幽,案上茶雾渐起,萦绕于眼间,夜深之际,乍有暗影袭来,宋锦瞧着秋瑟早入眠,出厢房后奔着墙头一跃而下,蓦然坠入一怀中,顿然檀香侵鼻。
“你作甚?”宋锦恼羞成怒,忙推开沈问卿立于一旁。
“有些许日子未见你了,本王念着你。”沈问卿低声渐语,墨眸深深凝视着宋锦,自那日相会而罢,直至今儿个他才得以寻了由头来找她。
他今是可算懊恼前些时候想了那坑人的法子,让他好生生与宋锦离了这些日子。
“哦。”
宋锦淡淡应道,面容成霜,让沈问卿摸不透她心思,只得肃然提起正事,将将军府事儿细细道于宋锦,而后又问:“那将军府的事儿我算是听了,听闻你见过那妙娘,可有眉目?”
“那妙娘身中重回之术,至于无端而死,我估摸着是控她之人出了意外。”提及此事,宋锦才稍缓神色。
“你是怀疑那人是郑枫?”沈问卿挑眉。
“是有疑于他,然事有一二,我且不能回那大理寺,还得暂居这尚书府中。”宋锦轻轻揉摁眉心,不觉怅然而道。
沈问卿见她这般模样,不由探指抚上她发髻,还未有言,便见宋锦悄然避之,她面容半边都隐没在夜色迷雾中,沈问卿心下微冷,连来时之喜都凉了大半,默然收手。
“还请王爷再助我一事。”宋锦忽而说道。
“小娘子请说。”
见他这般应话,宋锦不由心生酸涩,她眸子盯着那青石板面,月色凉如水,映得他二人影错错而交,恍若是神仙眷侣,宋锦紧了衣边,道:“国舅公大人过几日要来府上提亲,还请王爷寻了法子让我拒了这婚事。”
“好。”
那人沉声应道,不知是不是宋锦错觉,这声音似是哑了,像是从山寺远远而来的竹笛之声,呕哑嘲哳。
宋锦背了身子,不去看那人神色,半晌才道:“若是王爷没了它事,以后还是少来寻娘子我,待这宛都事毕,我便可安心归宿城。”
“归宿城之时你可记得莫忘一物。”
“何物?”宋锦讶然。
“本王。”
宋锦四肢僵劲,未久,她回了身去,灯影犹在,月影犹在,巷如常日,然那人不知何时去了,仅落得一地空白仓皇,冷寂得让她心头窒息。
她本不该这般与沈问卿言语,然今个有了洛宸之事,她恍然明晓她身份不宜在此,她之血能使天下女子男子皆为癫狂,倒也并非她不信苏王,这人那般像孟长歌,她又如何不垂泪避之。
宋锦回厢房又做了一梦。
梦里她是乃恒朝公主顾百锦,着朝服金饰,立于恒都高墙之上,那时日落昏黄,层层晕染铺开天际,将浩然伟都笼罩于其下,有一人身披重甲,骑骏马而归,银枪长甩,乍然划破晴空,她匆匆而下,喜迎他来。
“公主公主,莫急啊公主!”宫内丫鬟提裙紧跟她后,秀丽脸庞集满汗珠,笑语盈盈接着那人。
“孟将军,恭贺将军大战苗疆而胜!”那丫鬟忙跪于地面,行大礼,喜气洋洋贺道,而后眉间飞扬戏谑,“将军,你今儿个归来,我家公主卯时都起来立在这城墙上等了。”
“那是本将军值得,换作了旁人,锦锦才不等他!”孟长歌嬉笑道。
他生得一副俊朗模样,由于常年驰骋沙场,他身骨纤细,五官轮廓如若刀削,好看得紧,那眸似辰星,笑时最得她喜爱,孟长歌肤色比出征前暗了些,不过神气十足,让顾百锦心神稍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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