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背后作祟者控睿王究竟是为了何事?如若是真的贪足这大宛江山,未免过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宋锦手捧着一杯热茶,云雾缭绕,晕染着她瞳孔雾雾蒙蒙的,有小水滴集在她睫毛处,缓缓滑下,滴落在茶杯里,散开一层又一层波澜。
“姑娘,你这思得太多,说来那大宛江山与咱们又有何干系?”清欢见宋锦如此作态,轻轻一笑,略微无奈说道。
她的姑娘啊!就是净操些瞎心!
“你我如今皆是大宛人,我自有一番力来助他们躲过这等灾祸,应是出来的,躲在暗处作个耗子成何体统?”宋锦不满而言。
话音刚落,她将茶杯置在桌面上,将那两大箱子的物什都收拾一番,画了好多人皮这才停歇,她额头积了不少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清欢眼生心疼之意,拿着帕子给她细细擦去。
而后未久,怅然道:“姑娘说的极是,是我目光短见了。”
“只是姑娘,若你真要鼎力相助,仅靠着苏王一人怎可行?这苏王瞧着并不得皇上心,近些案子我早有听下人有谈,都是草草结案,姑娘,再这般下去,怕是”
宋锦挥手断了清欢语,心下却是思量半晌,清欢言语是有对处,目前她确实处于被动,如今就只得等着那先前的红衣男子找上门来。
宋锦立了身子,神情间肃然,转头问清欢:“你觉这禁术之中,以几等为佳用?”
“千军百炼,百炼为佳,自是百炼尸能惑乱江山,灭他个大宛有去无回。”
宋锦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一手轻抚在梳妆台前,半脚轻抬靠在另个脚侧,晃悠半晌作沉思状,后眸光微亮,似是星月忽起,乍然点了尘世间暗影,清欢看得分明,那宋锦瞳孔外围的蓝晕变得深邃,好若琥珀珠子。
清欢盈盈一笑,知宋锦这是心下有主意了。
“午时用了膳食,咱们二人去这宛都古湘长街去溜溜弯,看可有好铺子。”宋锦如是说道。
午时膳食是下人早备好了的,近了初夏,厢房大都敞开着,鼻翼间萦绕着的熏香都淡了几分,云青鸾与清欢二人坐在前屋叨叨着琐事,得知青鸾本为楼坊女子,清欢也未有轻蔑之心,故而这二人相处之时还算愉快。
待宋锦梳妆而来,二人皆是一愣。
一绺乌发于天际飞舞,柳眉细长,一双眼睛顾盼流连,夹着朦胧烟雨,更有勾人风情,瑶鼻秀挺,玉腮染了粉,加之嫩唇粉润,直教人心痒难耐,她着了一红色齐胸襦裙,身姿纤细,大袖乃红雾之色,其间勾勒着大朵的月季花,虽不如牡丹雍容华贵,然自有一番独人秀美。
“姑娘你这……”清欢面露菜色,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觉得甚好。”云青鸾微微颔首,神情带有喜色,想来是十分欢喜的。
“姑娘,你怎得这般打扮?这未免过于引人注目了些。”清欢终究是按捺不住,轻移几步行至她跟前,来来回回打量几眼,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与姑娘相处十余年,终日里看得瞧得都是些清淡素雅的妆扮,与宋锦之颜极为相配,乍一看这换了这等风流妩媚的,怎得都看不顺眼。
清欢恨不得去撞了那顶梁木好生死一死,这女子定然不是她喜爱的宋锦姑娘。
“还行,往日里那些素淡的见腻了,这样也看着有几分新鲜。”宋锦低眸瞧了几番襦裙,这是她从云青鸾那处讨的,原本着是为了引蛇出洞,可细下看着心想以后若这般模样,想来又是一番新鲜。
顾不得安抚清欢几近崩溃的心,三人款款出了大理寺衙门,未上马车,只是悠然行着,三人皆是不俗之貌,即便是用面纱挡了颜,也吸引了不少视线。
清欢四肢僵硬行走着,好半会苦笑道:“姑娘,我还真是不习惯。”
“话说,清欢怎得只叫宋娘子姑娘?这称谓倒是稀罕。”话说间云青鸾忽得出声,她眨着凤眼,眼中尽是好奇之色。
“恒朝之时,民间都是那般称呼女儿家的,你若是喜欢,唤我姑娘也可。”
未等清欢开言,宋锦便幽幽解释道,也不知为何,此话一出,一股寒意从云青鸾心间冒起,直冲脑门,惊得她差点打了个颤。
此后三人皆是无话。
古湘长街就立于湘江北边,位处东市,是乃宛都城最为繁华之地,即便是食膳时刻,也不乏有闲人来此,二旁小摊处商贩吆喝,各类铺子人来人往,叫骂声、嬉笑声、稚童嚎歌声糅杂于一处,喜热闹者喜,烦热闹着则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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