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至宛都时,雨还未停,大理寺门前有两悍石狮而立,昂首望天,那架势可谓是威风凛凛,下了马车从侧门而入,已是夜幕时候,星辰渐起,银光雾绕,抬眸间零星可见几处厢房未息烛火。
本有小厮正欲去唤沈问卿,然被宋锦几人拦住,虽不是夜半时候,可叨扰人总归是不好的,那小厮不是迂腐的性子,听闻劝言便颔首,送了几人归厢房歇息。
卸去一身疲态,宋锦很是安详入眠,离了宿城来宛都居住,眼下瞧着也是不错的。
翌日。
沈问卿得知宋锦几人归来这事兴冲冲来了宋锦厢房,扣响门扉,而后便进来行至软塌前,他笑眼弯弯,精致如画的容颜夹着春风得意,连眸子深处都好似星星点点,将宋锦整个人映在他瞳孔中。
“怎得来这般早?”宋锦适才梳妆完毕,正小口咬着清欢送来的糕点,抽空之时抬眼问道。
“来寻你。”沈问卿长腿一伸坐在宋锦对面,随意拈来糕点嚼了一下,又道,“我以为小娘子你不会再回来了。”
仿若是宋锦错觉,沈问卿此言颇有一份落寞孤寂之感,然当她再度抬首之时,那人神情自若,似是刚才那话不过是随口一提。
宋锦拿着糕点的手顿了顿:“宿城出了事,有人盯上我,所以这些日子还请王爷多多关照。”
“是怎得一回事?”一听此言沈问卿神色微肃,目光炯炯,直直盯着宋锦。
“前些年出手救过几人,被人寻了上门,我怀疑那些人与宛都事有些干系,还留了人一命,好让他再寻我来,若是能寻法子将那群人底掏出来,自然是好的。”宋锦斟酌几番,没有细说矛盾。
她如今在沈问卿眼底不过是懂画皮懂些禁术的能人异士,如若真告知这人她不仅懂画皮之法,连十大禁术都会了个干净,只怕她今日会横着出了这大理寺。
“有霜儿在你身侧,我是心安的。”沈问卿笑。
后有小厮匆匆而来,唤了沈问卿出去,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沈问卿神色愈加暗沉,遣了小厮退下便入了厢房,失笑:“看来又有得忙了。”
“既是如此,便去吧。”宋锦知沈问卿与她说此言必然是要带上她,未曾敢耽搁,披了披风紧跟在沈问卿身后。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湘江处人海茫茫,湘江实乃横穿宛都第一江,抬眼望去只见江面宽阔,碧水幽幽,阁楼画舫层出不穷,各个皆是巧夺天工,此刻江边嘻嘻闹闹,热闹得很。
据来人报,是有渔夫打捞出了几尸体来,那尸身个个没了人面,吓得那渔夫连忙报官,只是刑部又不处理这档子事,甩手丢给大理寺,乐得看热闹。
娄潇先于沈问卿二人出了门,待这二人来时,他正冷声斥责着那渔夫。
大宛律法有言明规定,湘江严禁有人在此地打捞鱼,然这渔夫一个鱼也未捞着,尽是些尸体,娄潇也不好过分指责,说了半晌便低头查看那些尸体。
尸体也不知在湘江泡了多久,整个尸身鼓起来,青黑青黑的,早已看不清面目,那人面被人用帕子遮住,想来也是怕吓了人,娄潇捂住鼻,好半会才确认这几人身份。
四人皆身着国公府丫鬟服饰,只是泡的久了,也瞧不出原来式样,认出可是费了好大一会工夫。
“娄潇,还是将尸体先抬回去再说。”
眼看着江边人数愈来愈多,渐趋形成团绕之势,沈问卿不禁揪紧眉头,侧头低声对娄潇而道。
娄潇自是愿的,挥手之际便有衙役拥上将那四具人尸抬下去,虽说男女有大防,可今儿个死是死了,防着也无意,观者目送几人离去,低声碎语几番,闲聊寡事,未有多久便散了,只是这死尸状纷纷扬扬传了宛都西坊东市,热闹得紧。
回至大理寺,自有仵作而来探查尸体,宋锦几人不吭不响坐在正厅,有丫鬟小厮奉了茶,奈何几人心绪不宁,肃然端着身子各个不语,好半会那仵作才入了正厅,俯首作揖:“大人,那几人确真是国公府上丫鬟无疑。”
而后仵作便细细将自身怀疑说与沈问卿娄潇二人听,说来也没什么疑点,宋锦只要稍加一想便知这四人是那国公府先前失踪的假丫鬟和真丫鬟,只是昨日刚拒了那人,今日便出了这等岔子,莫非是要挟与她?
宋锦思量至此眸光闪烁不定,重回之法炼制时候纷繁复杂,仅为那丫鬟炼制是定然不妥,如今还霜儿被那人察觉,想必在宛都后行事必是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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