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我不要去。”听闻陈文君此言,姑苏慌忙躲在他身后,连连摇着头,那脸颊还挂着两行清泪,似是梨花带雨,令人怜爱。
“你既是不听我的,走一趟牢狱之灾又有何妨?”陈文君真动了怒,连姑苏看也不看。
话音刚落,姑苏便僵了神色,只是她性子固执得很,怎么说都不肯卸了那假面,恰逢沈问卿等人心中郁闷,懒得再耽搁,径直将姑苏押回了衙门。
说来审问也问不出个缘由,姑苏又是个小娘子,沈问卿几人自然下不得狠手,只由着那零星点线索搜了城外一处庄子,然人去楼空,留着还未用完的膳食凄凉置在小桌上。
又来迟了!
沈问卿几人面色并不好看,朝廷已然派人去搜了山岭,只得了一些无面人尸,贴了不少银子好生安葬,连皇帝都有许些不乐了,这案子如若再推迟下去,皇上那边可不好告之。
而宋锦则是从姑苏那里盘问出一些闲事。
那事已有些年月,姑苏因自幼相貌丑陋而被爹娘弃之,成了东坡县长街流浪无归的孤女,于众乞丐之手夺食,惹得人厌烦,时常未有饱腹,偶尔有几人予她的碎银,都被那些小乞儿抢了去。
姑苏说:“我仍是记得初遇他那日,长街落了雪,纷纷扬扬撒了一大片,连人的膝盖都埋住了,冻死的乞儿都被那些力壮的乞儿分食了去,我怕尸体,未敢争食,好生生挨了几天饿。”
“正当我以为天要亡我之时,陈家少爷予我们这些乞儿一处居所,还添了炉子炭火,早有膳食晚有膳食,这才让我等得以生存,我自是知晓夫君天阉之事,同情得很,寻着法子想报答他救命之恩,而后便有人将我们这些乞儿偷了去,活生生剥了他们人面,我为了活着,以入陈家得陈家财产之法求了一面,这才有了后事。”
“你可是真心悦那陈文君?”宋锦问道。
“夫君生得那般美貌,何人不喜?”姑苏听闻宋锦此语不由怪哉。
“如此这般,我便是知晓了。”宋锦起身出了牢门,拍去那衣衫落灰,款款而出。
牢门外正落雨,那雨丝儿织成密密的雨帘,勾勒得天头尽处灰蒙蒙的,似是泼了水墨,楼阁暗,细雨飞扬,宋锦转头便落入一汪清潭里,那人双手环胸倚在栏杆处,手侧握了一伞,正望着她,这雨幕密得让她一时瞧不清那人的神色,只是此情此景颇有几分熟悉,让她不由身影一怔。
“长歌……”
“可有结果?”沈问卿撑开伞,行至宋锦跟前,问道。
宋锦只觉天际一暗,才觉是那人替她遮了雨,侧头看去,那人正冥思中,眉头揪着,层层褶皱摞起,宋锦眸子微敛,无意瞧到那人眼底发青,想来多日都未曾好眠过。
“她仅是被那群人绑了去,而后寻了法子做了个交易,说来不过是棋子而已,只是宅中暗藏凶手,可不得轻易饶过。”宋锦见瞧沈问卿久了,乍然微红了双颊,低声徐徐而道。
二人缓缓行着,入了长廊,沈问卿才合了伞。
宋锦正欲转身离去,却又思及一事,停了步子,道:“此事说来不过是姑苏所持,与陈家少爷无关。”
“恩,我知晓。”沈问卿颔首以示明白,抬眼望了那雨幕,末了补了一句,“你且备好物什,长街上有什么喜欢的便都要了,你助我二次,银子的事不用你费心,只管我要就好。”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草民正缺一套笔墨纸砚,可烦请王爷回京将此物予我?”
宋锦闻言笑颜抹开,她早已卸了那层平庸之面,故而这清雅一笑,好似春风乍来,令沈问卿怔了半天。
“你怕是要的不是凡物,那为何名?”
“闻人绝的传品。”
“你倒是心狠,这物可是本王的藏品,这天下唯有那么一套。”沈问卿哭笑不得,这还是父皇早些年喜爱他时给他的,宝贵得很,连沈少亦知晓此事都吐尽了好言他都未曾给。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宋锦闻言笑眸弯弯,还未等沈问卿反应过来便消失在长廊尽头。
沈问卿无奈扶额,心下却软得一塌糊涂,说来这小娘子画工一绝,将此物给了她也不算暴殄天物吧?
几日后,陈文君来县府探望了几次姑苏,见宋锦那般面容时笑了一番,道:“你倒是生得好看。”
宋锦不做多言,只是将姑苏先前所言与他说了,陈文君思虑良久,而后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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